念珠們面面相觑,瞬間排好位置,指引着花焰往一個方向看去。
花焰轉頭一望,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火嗎?”
不遠處一片火焰不斷沸騰翻湧,向四處掀起了火舌,很快纏繞了樹木,席卷過草地,猛烈的火勢勢不可擋,可卻并沒有将四周燒得焦黑一片。
原來是大火覆蓋之處,盛放着成片的彼岸花,火紅色的花瓣聚成花海,幾乎與火焰幾乎融為一體,才讓花焰産生片刻的遲疑。
“這是岑無妄做得嗎?”花焰不禁猜測這些彼岸花是不是岑無妄用來阻止火焰的術法,她在地上怪異地扭動着身體,直直從地上站了起來,踮着腳往火海裡眺望:“岑無妄呢?他不是早早就來救火了,怎麼不見了?”
花焰尋不到他的蹤影,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朝前蹦哒,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越過面前的彼岸花海,闖進火海之中時,花焰眼睛一閉,一屁股便坐在地上,連忙往後翻了幾個跟頭,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好恐怖好恐怖,真是好大的火,又熱又燙的,我一張紙如何受得了!不行不行,這真進不去!”
花焰背對着火海止不住的碎碎念,無奈她一直都很怕火,以往連油燈都不願靠近,之前還被笑話過幾次,今日得知自己竟是個紙張子成形,才恍然大悟,這也怪不了她呀!
花焰背後被火烤得熱熱的,那感覺讓她渾身難受,很難想象她一頭跳進火裡的場景。
這不僅是純找死的問題,她現在手腳又被綁着的,簡直像紙棍子往火坑裡捅,不就是自尋死路嗎!
能回家的前提,起碼她得是個活人吧!
花焰回頭又看了一眼花與火交織的紅色視線,心中盤算着:岑無妄應該可以滅火吧?要不我就等收拾殘局時來幫幫忙,或多或少也是真心,岑無妄應該不會察覺出不對勁的。
“你們快幫我問問在岑無妄身上的那顆念珠,岑無妄現在如何了?”
花焰隻等它們告訴自己一個岑無妄萬事大吉的回答,自己便能安心在這裡等着火滅。
少頃,花焰耳邊是火烤着樹木,發出的噼裡啪啦聲,聽得她心中總是不甯靜,見念珠還是沒有回複自己,又問道:“如何了?怎麼不說話?”
那群念珠依然一動不動,花焰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不會真的那麼倒黴吧?”
倏地,念珠猛地暴動,不管不顧纏上花焰的腰,不等花焰反應,一眨眼便将她拖進了火海之中。火舌見有新的生物闖了進來,瞬間包裹住了花焰,花焰渾身緊繃到了極點,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但也沒有再逃回外邊。
因為念珠正瘋狂且急躁地向她傳達一個念頭。
“快救命!”
花焰忍住汗毛豎起的戰栗回過神來,竟然發現自己手腳上的陣法被火烤得蒸發了,她又慌張地檢查了自己,确認自己完好無損,才後知後覺,這些火看起來吓人,實則對人沒有什麼攻擊力。
更何況她手腳重獲自由,逐漸将心又放回來肚子裡,将念珠召喚回來自己手腕,安慰道:“别慌了,接下來,就放心交給我好了!”
她在火海中飛快穿梭,身側帶出的風,直接劈開成團的火焰,給她留出一條隻有彼岸花的小路。
花焰飛身而上,腳踏花海,人影略過後,沒有碰落一片花瓣。
花焰遠遠便隐約看到一所幾室大的屋子,臨湖而建,屋子與水面間,由台階和幾個柱子架起,底層本是空空蕩蕩,如今被紅色的花填滿,在濃煙下,有種被火灼燒卻依然完好無損的妖冶異象。
花焰顧不得欣賞,一躍到了月台上,順着長廊奔走,尋找岑無妄的身影,轉眼看到他記憶中的喜樂居。
花焰腳步一刹,盯着緊閉的房門。
“難道他在屋子裡?”
花焰順勢推開房門,果然岑無妄正坐在桌前,緩緩回頭。
花焰剛開口讓他跟自己走,可與岑無妄對視那刻,四周鬥轉星移,花海火海瞬間煙消雲散,一切恢複如初,看不出一絲火燒眉毛的焦灼。
“師父,是你回來了嗎?”岑無妄彷徨道。
花焰:......
這次不是我占你便宜的,清醒過後可不能怪我。
此刻岑無妄眸子成了金紅,眼神明顯是透過花焰看向别人。
花焰一看便知他腦子不清醒着。
或許這才是見素和落居安布下的,真正的局。
這火,還有花,或許都是轉移岑無妄視線的引子。
真正的目的應當是為了......布陣?
花焰想起讓自己束手無策的陣法。
既然能綁的了自己,花焰也堅信,用來坑他岑無妄,也定是可以的!
隻是不知如今隻是他看到了幻覺,還是連她也一起深陷陣法之中了。
“我......我去練功。”岑無妄雙手握拳藏在袖中,努力掩飾着他的慌張,低着頭便沖向屋外。
“等等。”
花焰見一道白衣飄過,正是蕭定一穿過她的身軀,走進了屋子裡。
如今親眼看到蕭定一本人,花焰皺起眉頭,總覺得這位,和之前在岑無妄記憶中看到的,差别很大。
明明相貌一模一樣,花焰總覺得哪裡奇怪......
此刻的他眼中無光,整個人憔悴許多,仿佛全靠最後一口氣吊着。
什麼天尊?分明跟鬼一樣......
“為什麼不動手,你不恨我嗎?”蕭定一此刻背對這花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從語氣中,察覺到這人好像,還挺生氣的。
不恨你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