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本就是開玩笑,笑着笑着發現無人接話,擡眼看到花焰一臉嚴肅的表情,頓時笑容僵在臉上,道:“不,不會吧?”
花焰淡定地看了她一樣,緊接着歪歪腦袋,一臉迷惑道:“會什麼?我就是從小沒讀過書,文盲一個,道聽途說的故事聽太多,就想從你嘴裡聽聽正經書上是怎麼說花焰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什麼花焰複活!她一個屍體都鬧成這樣,要是複活了,岑無妄和衛立心知道了,不還把天翻過來,我還眼巴巴地去找他們做什麼!”
“是哦!哈哈哈哈道君說的是,是我犯傻了,道君怎麼可能是花焰呢!哈哈哈哈哈道君和花焰除了都是女的,我看根本就沒有其他共同點了。”
花焰:......
花焰看她笑得傻憨憨的模樣,終于明白當初衛立心看自己,為何總欲言又止了。
她咬着牙以為這事也就翻篇過去,可沒走多久,莫澤不知想到什麼,拉了拉花焰的衣角,道:“道君!但你總聽過那句話吧!”
“沒聽說過。”花焰道。
“哦......”莫澤意味深長地拖着長音,也沒再說什麼,繼續悶頭走着。
花焰頭上青筋跳出,握緊拳頭道:“我沒聽說過,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莫澤連忙擺手,無辜道:“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以為道君不感興趣呢。”
花焰道:“現在不是感不感興趣的問題了,你快些說,我偏要知道了!”
莫澤道:“哦哦,是這樣的。我隻是想問問道君,有沒有聽過‘一臉禍水相,一身禍害命,雙禍臨門,死得其所’這句話。”
花焰:......
“沒有。但如此難聽又編排人都話,也隻能是說花焰的吧。”
莫澤眼睛一亮,興奮道:“是的!道君猜到可真準!我看大人不了解這些,但又對花焰好奇,正好說給道君聽。”
花焰:......其實是有點後悔聽了的。
莫澤沒有注意到花焰的表情,陷入自顧自分享的快樂之中,道:“當初花焰成了岑無妄的徒弟後,不顧禮義與自己師父有染。一個魔物,一個異類,衆人雖然厭惡但懶得說什麼,自當惡行有天收。果不其然報應就來了!花焰一個哪有什麼真心,興起到無為關拜了師父,興敗覺得外面的世界更快活,便不管不顧叛出師門,甚至還重傷阻止她背棄之舉的岑無妄,當時多少妖魔鬼怪對無為關虎視眈眈,見他被重傷,借機将無為關鬧了個天翻地覆。而我們國君,也是一片真心錯付。那讓天下生靈塗炭的陣法,根本是她所修成的!她當初還煞有其事的來拯救天下,不過就是賊喊捉賊罷了!更别說她還用傳道的口空白話,拿天下人取樂!也正因花焰十惡不赦,據說她被殺那日,國君因與花焰交好也被牽連,差點命喪其中。沒想到啊,十年而已,如今這被她坑害過的二人,又要為了她的屍身大打出手?道君你說這還不是禍害?判詞可謂是一語成谶!”
花焰面不改色,道:“是嗎?誰寫的判詞?”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莫澤小心翼翼看着花焰,不知為何她這話說的,有一種準備找人算賬的味道。
“寫的人圖個發洩的爽快,看的人圖個消遣的惡意機會。各取所需,所以能口口相傳,那自然是寫得好。”花焰目視前方,趕路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歇。
“啊?是這樣嗎?”莫澤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察覺到此刻氣氛不對,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小心翼翼跟在花焰身後,悶頭前行許久,就在她憋得滿臉通紅,暗自下決心再也不背地裡嚼舌根時,突然發現周遭有奇怪的異動。
“道君,可聽見什麼聲音了嘛?”莫澤明明可以自己查看環境,可存心想找機會和花焰搭話,想也不想便一臉懵懂可憐地湊了上去。
花焰一提下巴,道:“你擡頭看樹上。”
她們一路走了許久,已經過了識緣峰,算真正踏入了無為關。
而無為關内山連着山,川澤遍布,河谷平原相接,大得快趕上一個小國,也難怪那麼多勢力對這裡虎視眈眈。
花焰他們正身處一片喬木林之中,莫澤停了下來,望向參天的樹木,才發現這片樹木頂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她從地下望過去,長袍如羽尾拖着,一排排好像花色各異的鳥站在了樹上。
莫澤不由停下腳步,問道:“他們這裡在做什麼?”
花焰也停了下來,與她并肩,道:“想知道?一起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花焰提着她的衣領從地面一躍到半空,踩在樹枝接力又是一躍,轉悠了好幾棵,花焰終于找到最滿意的一棵,登上頂端樹枝那刻,遠處之景一覽無遺。
遠處平坦的山谷之中,龐大的隊伍圍了個半圈,中間是位傲然淩厲的女子,卻偏身穿嬌俏粉嫩長裙,對面站着的紅袍男子獨立風中,興緻寥寥的模樣。
莫澤雙眸閃動,指着那群人道:“道君,快看!快看啊!”
見花焰沉默不語,莫澤激動地晃着她的胳膊,又道:“是國君她們!她們要跟岑無妄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