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家和楊應龍有姻親。”秦良玉笑着道。
秦邦屏眉頭緊皺,一時想不明白,為何馬、楊兩家有姻親,馬千乘他們會無事。
秦良玉也不多提點,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寫信。
她記得之前秦攢勳說,他的阿姐和兩位弟弟在成都散心,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若是還沒離開,倒是能讓他們去瞧一瞧。
秦良玉寫完信,交給綠沉,讓她走商道送去成都。
綠沉掌管秦良玉名下的商鋪,這些商鋪以忠州為中心,向周邊開分鋪,成都正好也在範圍之内。
走商道送信,比官道更快,也更安全。
不管秦攢婧是否在成都,明日都能收到回信。
“朝廷是怕逼急了,楊家和馬家聯手,所以打算大事化小?”秦邦屏好像想明白了。
“對。”秦良玉笑着道。
“楊應龍也在府衙聽勘,朝廷對他是安撫為主,若是突然處置了馬家,唯恐他會多想,再逼反了他,上面怕是會怪罪下來。”秦邦屏道。
“不錯,所以才會拖了這麼久,拖得越久,對我們反而越有利。”秦良玉道。
“嗯。”秦邦屏贊同地點頭。
“我猜,應該不止是譚家之事。老夫人和公公也在成都,之前土司相争之事,估計也會被捅出來。”秦良玉道。
尤其馬鬥斛已死,如今不僅活了過來,竟又坐上了石矽土司之位。
覃氏承襲土司,有朝廷的敕封旨意,馬鬥斛奪了覃氏的位置,乃是抗旨。
這是大罪。
“阿玉,這些是他們的舊事,你先不要參與。”秦邦屏叮囑道。
“放心啦,我嫁來石矽,隻是為了石矽的兵權,至于内政,我是不會參與的。”秦良玉道。
這些她當初早與馬千乘談好了。
或者這也是馬千乘沒和她說他被抓走的原因吧。
“姐夫,土司府這幾日沒什麼事,你和阿姐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秦良玉對馬周道。
“是,夫人。”馬周忙起身應道。
秦良玉挑了一下眉,馬周現在對她的态度,她倒不習慣了。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
于禮,這是應該的。
“阿姐,過幾日我打算回秦家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秦良玉又望向秦良斯。
“好。”秦良斯點頭,問道:
“是為了招兵?”
“對。”秦良玉道,“這六十幾人遠遠不夠,以後的訓練計劃,我再修改修改,半年的時間太久了。”
“也不能操之過急。”秦良斯道。
“阿姐放心,我有分寸。”秦良玉笑着道。
“好。”秦良斯點了點頭。
秦良玉又和幾人說了些其他事,所有人退下後,書房裡隻剩下她一人。
秦良玉又翻起了兵書。
次日,成都的回信來了。
秦攢婧早已和馬千乘碰了面。
三個月前,秦攢勳原本打算回忠州,回來的路上卻聽到關于石矽的事。
她記得秦良斯之前嫁到了石矽,一時好奇便去聽了聽,才知是石矽土司内亂之事。
石矽土司和石矽大公子都被帶到了成都候審。
當年秦良玉出嫁,秦葵大辦特辦,秦家無人不知秦良玉嫁的人是石矽大公子。
秦攢婧年幼時與秦良玉交好,馬千乘算是她的表妹夫,所以她又留了下來。
結果這一留就是三個月。
案子的進展讓秦攢婧很迷惑,她也知曉大明律法,按理說馬千乘帶人殺了那麼多人,不僅沒判死刑,也沒定罪。
這三個月,馬千乘等人時不時和譚家人對峙,結果都是不了了之。
除了譚家之事,覃氏也将馬鬥斛告上了公堂。
她之前原打算去播州找楊應龍幫忙,到了播州才知朝廷要治他的罪,便暫擱了計劃。
沒想到竟遇到了譚家人。
她便撺掇譚家人進京控告馬鬥斛。
馬鬥斛從覃氏手中奪走土司位後,将知情人全處理了。
石矽本就偏僻,近年來又不受朝廷重視,無人注意到石矽土司已易主。
覃氏一路逃亡,卻也被追殺了一路,她上書朝廷更是不易。
所以隻能劍走偏鋒。
她本想讓朝廷去抓馬鬥斛,結果竟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也不知是何因,三個月過去,不僅沒治他們的罪,甚至還有無罪釋放的勢頭。
覃氏算來算去,最後卻落了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