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笑了笑,問:
“你叫我什麼?”
馬良一愣,卻誠實地回道:“夫人。”
“什麼夫人?”秦良玉繼續問。
馬良沒反應過來,秦保明小聲地念叨:“馬夫人。”
馬良聽到了,好像也有點明白了,紅着臉道:“馬夫人。”
“嗯。”秦良玉點了一下頭,又問:
“那我本名叫什麼?”
“秦...秦良玉。”馬良更加羞愧了。
“這個隊伍有多少人?”秦良玉繼續問。
“六十人。”馬周道。
“馬家多少人?”
“三十人。”
“秦家多少人?”
“三十人。”
“我可單獨處罰過任何馬家人?”
“沒有。”
“好,那你還覺得我瞧不起你們馬家人嗎?”
秦良玉臉上依舊帶着笑,卻讓馬良頭皮發麻。
“我錯了。”馬良立馬認錯道。
“我若真要偏袒秦家,這六十人中便不會出現一個馬家人。”秦良玉收起臉上的笑,嚴肅道。
“還有人覺得我更偏袒秦家嗎?”秦良玉又望向其他人。
“夫人公正,毫無偏頗。”
隊伍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其他人立馬跟着喊道,聲音響徹山谷。
“歸城。”秦良玉再次道。
衆人再無異議,井然有序地下山。
這次秦良玉并不想把事情鬧大,隻是一個小誤會,漏洞也較多。
她隻是想利用這次的小事,讓兩家人把心裡的氣都吐一吐。
接下來的幾日,兩家人都和諧了不少。
秦保明和馬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聊得竟比往常多了許多。
馬良性子執拗,不知變通,秦姣路上又與他說了不少漢人忍辱負重的故事。
他也才明白,上次的事鬧那麼大,他也有錯。
或許這就是漢人和土家人的本質區别。
他們直來直去慣了,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污蔑好人。
他也是第一次和漢人打交道,還是些大家族的人,他們從小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早已忘了真誠是何意。
秦良玉每日讓人帶着長槍爬萬壽山,起初衆人鬥志昂揚,都很期待接下來的訓練。
可他們爬了近一個月,每日爬到山上,隻讓他們自由活動,到了時間就下山。
其他什麼也沒教他們,不少人又開始躁動起來。
在山底整好隊後,秦良玉道:
“今日是我們來萬壽山的第二十二日,萬壽山也爬了二十一次,從最初的上山兩個時辰,到如今的不到一個時辰,大家都進步飛速。所以,今日上山将會與往日不同。”
秦良玉看着衆人的反應,擡起手中的長槍,繼續道:
“這次上山,十人為一隊協作,除了山路,不限路徑,但不能丢下任何一人,落下一人,整隊成績都無效,你們可以用手中的長槍作工具,最先登上山頂的一隊,休息三日。”
“是。”衆人高聲齊呼。
“開始。”秦良玉道。
衆人四散開,十人一隊,各自尋路。
秦良玉帶着盧葉、梅花、秦邦翰等五人也尋了條小路上山。
萬壽山的山路比一般山路也要陡峭許多,更别說野路。
秦良玉六人登上山頂,用了近兩個時辰,每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幾處。
幾人在山頂又等了一個時辰,才有一支隊伍,互相攙扶着爬了上來,身上臉上都挂了彩。
是秦攢勳的隊。
秦良玉也毫不意外。
過去的二十幾日,秦攢勳的确是越來越快爬上山的人。
“夫人。”
幾人排好隊。對秦良玉行了一禮。
“去休息吧。”秦良玉點了一下頭,對幾人道。
過了半個時辰,又有一隊上來了。
太陽将近下山,六支隊伍終于全部上來了。
每個人身上都帶了不少傷。
整頓好隊伍後,秦良玉沒問衆人發生了何事,原地休息了半個時辰,便下山。
到了山腳下,不少人直接跌倒在地。
秦良玉早已叫了土兵和醫師過來,一個個将人送回了家。
第二日除了秦攢勳一隊不在,其他五隊正常在山下集合,不過這次是像往常一樣正常走山路上去。
三日後,秦攢勳的隊伍歸來,又開始重新走野路上山。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衆人上山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如此又爬了七日。
“這杆槍,你們在爬山時可有用到?”
秦良玉站在山頂,再次擡起長槍,高聲問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說話。
大部分人隻覺得這杆長槍又重又礙事,剛開始還能當拐杖用,可爬到最後,二十斤的‘拐杖’,他們甯願扔了,徒手爬山。
“那遇到陡峭之處,你們是如何上來的?”秦良玉問。
她爬了這幾日,深有感觸,已有了改進長槍的想法,但也想聽一聽他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