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要麼扔,要麼便堆在一處不管。
包谷随便扔在哪兒都能長,放任不管的,遇到荒年,便是救命之物。
而這荒年,不遠了。
“那我們要不要再多撒點?”秦民屏躍躍欲試道。
秦良玉搖了搖頭,笑着問:
“你可知道那麼多種子,若是正常撒種,能種多少地?”
“多少?”秦民屏問。
“再來兩座山,也綽綽有餘。”秦良玉道。
“君錫,過兩日你讓人發一個告示,凡是在荒山有地的,都可去取包谷種。”秦良玉望向馬千乘道。
“可那荒山屬于咱們馬府,他們怎麼會有地?”馬千乘問。
“府上有地契嗎?”秦良玉反問。
“沒有。”馬千乘道。
“那便不算咱們馬府的,以後凡石矽境内所有土地,皆憑地契為主,地契在誰的手中,誰便是地主。”秦良玉道。
石矽内山多地少,以前管理也較為混亂,秦良玉要慢慢地撥亂反正。
“還有,以後的地契要重新頒發,以舊地契換新地契,無地契的,隻要能證明近三年一直都在種地,便頒發新的地契。
若有人僞造地契,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有重複的地契,雙方不論真假,同罪并罰。”秦良玉又道。
“這又是為何?”馬千乘愈發不懂了。
“以後你就明白了。”秦良玉并沒有多解釋,不過又擔心道:
“你現在有這個權力嗎?”
“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的。”馬千乘道。
隻要不是有關奪權之事,無人會在意。
何況隻是關于那塊荒山的處理,即便是地契的改革,他們也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若是涉及到金礦、鐵礦等礦事,怕是要難上許多。
馬千乘告示一發,不少百姓帶着工具和袋子争先恐後地往荒山趕去。
秦良玉早安排了人在荒山入口處,準備了新地契。
換了地契的人,各個興高采烈地扛着工具去取種子,最後每人都背了一大口袋種子回去。
秦良玉再去荒山看時,不少種子竟已發了芽,僅靠石上的露水和極少的土壤,便生根發芽。
此時秦良玉才完全放下心來。
自從這些荒山有主之後,百姓們無事也常去山上看看,看到種子發芽後,各個興奮不已,又從家中拿了不少種子去種。
其他地方能撒種的都撒上。
秦良玉聽着綠沉的描述,放下筆,拿起桌上的紙,吹了吹墨,滿意地點頭:“不錯,不錯。”
這兩聲的不錯,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地契的事進展得如何?”秦良玉又問。
“很順利,不少百姓都自發前來,司衙外每日都排着長隊,五公子也在幫忙。”綠沉道。
“阿民?他怎麼去了?”秦良玉道。
“五公子說要跟着學習,姑爺便帶他去了。”綠沉道。
“哦?他們如今關系竟這麼好了?”秦良玉笑着道。
綠沉也跟着笑道:“那可不,現在五公子一口一個姐夫地叫着,嘴甜得很。”
秦良玉笑着搖了搖頭,把手中的紙折了幾折,裝進信封,遞給綠沉,道:
“你把這個交給阿民,讓他遞給阿爹,讓阿爹幫我再改進改進。”
“是。”
綠沉拿着信封出去,盧葉又進來了,安靜地立在一側。
“走,我們也出去逛逛。”
秦良玉心情極好地去兵器庫挑了件趁手的兵器,從馬廄中牽了匹馬便出門了。
秦良玉騎馬走在路上,明顯感覺到路邊百姓看她的眼神變了。
“盧葉,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看到我好像很高興?”
秦良玉放慢馬速,慢慢和盧葉同行,微微側過身,小聲地問。
“小姐讓他們有了屬于自己的田,自己的山,他們感謝小姐,看到小姐自然高興。”
盧葉依舊面無表情,但話說得卻讓秦良玉極為開心。
“以後讓他們感激的地方還多着呢。”秦良玉仰着頭,心中滿是驕傲。
石矽偏僻落後,地少山多,農作的工具也極少,多是簡單的木器,勞作起來效率也不高。
她交給秦民屏的信裡,不僅有她畫的兵器圖,還有一些先進的農作鐵器。
有了這些鐵器,石矽内能開墾的荒山會更多。
秦良玉騎馬去各地山上又轉了幾圈,最後去了秦良斯的府上。
自從上次她帶着那一半書回去,便再也沒來過土司府。
石矽這地除了包谷,不知還能再種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