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誰!還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秦良玉把秦良斯攬在身後,向前一步,指着對方繼續罵。
孫良卿被秦良玉唬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覺往後退一步,忙望向旁邊的小厮。
小厮拉過一邊的衙役,衙役也不敢直視秦良玉,隻低着頭擡起眼皮用餘光小心地打量。
“看這身形,像是秦家的千金,秦良玉。”衙役皺着眉,卻又有些疑惑,喃喃道:
“可秦小姐待人素來溫和,是遠近聞名的大家閨秀,這般潑辣...又不像是。”
“哪個秦家?”孫良卿隻當沒聽到後面的話,又問。
這次他來忠州是瞞着上面偷偷過來的,隻想撈些油水花花,不想惹事。
舅舅向來疼他,隻要他不闖大禍,得到的銀子再孝敬些,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剛到忠州幾日,對這邊的情況不太了解,也不敢太放肆。
“秦葵的那個秦家,秦葵曾是國子監的歲貢生,後來不知怎麼又回來了,搬離秦家祖宅,隐居在鳴玉溪畔,自此不問朝事,隻教自家子女。”衙役道。
“原來隻是前歲貢生的女兒啊。”孫良卿松了一口氣,挺直了腰闆,向前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良玉,挑釁道:
“本公子偏要看,你能把本公子怎麼着?本公......”
孫良卿話還沒說完,隻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眼前瞬時一黑。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踉跄,‘咚’的一聲,後腦着地,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呦!”
沒人看到秦良玉是如何出手的,待衆人反應過來時,孫良卿已經躺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快...快把她給本公子抓起來!”
孫良卿兩隻手捂住眼睛,心裡又驚又怕,聲音越發尖銳了。
四個衙役立馬上前,要去抓秦良玉。
可他們哪裡是秦良玉的對手。
“阿姐,你先回去。”秦良玉轉頭對秦良斯道。
剛剛她一時沖動,沒理會秦良斯的阻攔,現在禍已闖了,沒有再連累她的道理。
“說什麼傻話呢,快跑!”秦良斯拉着秦良玉便往後跑去。
她的武功雖比不上秦良玉,但腳力卻是兩個秦良玉也跑不過的,更何況那些平時疏于訓練的衙役了。
連跑了兩條街,兩人終于把衙役甩開了。
秦良玉拉着秦良斯跑進一間成衣店,買了兩套男裝迅速換上,再出店時,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看着衙役們從她們的身邊匆匆跑過。
兩人坦然地跟在衙役的後面,想探一探那個白面的虛實。
沒跟多久,其中一個衙役停下,彎着腰,雙手支在膝蓋上,大口喘着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不追了不追了,追不動了。”
“那怎麼和孫公子交代?”其他衙役也停下,前後看了看,哪有什麼人影,卻又擔心回去不知要如何交代。
他們受命保護孫公子的安全,才第一天就出了事。
便是孫公子不追究他們的責任,胡大人也不會輕擾了他們。
怕是一個月的俸祿又要被罰沒了。
他們倒甯願挨上幾闆子,家中老小每月就靠那麼點俸祿過活,沒了俸祿,下個月都不知要怎麼活。
“去找秦老爺要人!”為首的衙役咬了咬牙道。
“啊?就這麼貿然上門,我們也沒有證據啊。”其中一個較為膽小的衙役道。
“我們親眼所見,我們就是人證。”
“可是剛剛那兩人蒙着面紗,根本看不清樣貌,沒法确定她就是秦小姐。”
“官府抓人不需要證據。”
衙役說完或是怕落人口舌,又小聲道:
“秦小姐不僅毆打欽差大人,更是參與抗稅之争,我等親眼所見,一直追到秦府,見她從後門進去了。”
衙役說的煞有其事,罪名隻往大了說。
其他幾人面面相觑,最後都點了頭,往秦府的方向跑去。
秦良玉的聽覺異于常人,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全落入了她的耳中。
沒想到現在的衙門已經腐敗成了這樣,抓人不論證據,證據張口就來。
“我們快些回去吧?”秦良斯并沒有聽到幾個衙役的話,以為躲過了一劫。
“我們出來還不到一個時辰呢,今日午飯不回去吃了,最近街上新開了一個酒樓,據說味道不錯,我早就想來嘗一嘗,阿姐陪我去看看嘛?”
秦良玉看着跑遠的幾人,拉着秦良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央求道。
“好,吃完午飯立馬回去。”秦良斯道。
“肯定回去。”秦良玉立馬豎起三根手指保證。
秦良斯笑着搖了搖頭。
秦良玉不知酒樓的具體位置,隻知酒樓名叫‘福來酒樓’,開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
也是巧合,兩人才走了半條街,便看到了‘福來酒樓’的指引牌。
跟着指引牌走到酒樓前,立馬有跑堂上前招呼:
“二位客官裡面請。 ”
或許是沒到飯點,酒樓大廳裡零零散散隻坐了幾桌人。
“一間包廂。”秦良玉道。
“好嘞,客官請随我來。”跑堂立馬領着兩人往樓梯走去。
到了包廂落座後,秦良玉點了幾個招牌菜,又點了幾個秦良斯愛吃的菜。
兩個人竟點了六七個菜,每盤菜的分量都不少,滿滿的一桌。
秦良斯看着桌上的菜,足夠五六個人吃了,就她們兩人,能吃得完?
“我最近胃口比較大。”秦良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起身盛了一碗雞湯放到秦良斯的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