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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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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力被希斯放倒在地面上,他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抽抽搭搭,渾身發抖。哈利彎腰看看達力有沒有可能站起來。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重重的奔跑的腳步聲。他本能地又舉起魔杖,急轉身面對着這個新來的人。

費格太太,他們那位脾氣古怪的老鄰居,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花白相間的頭發從發網裡散落出來,手腕上挂着一個丁當作響的網袋,兩隻腳都快從那雙格子呢的厚拖鞋裡滑出來了。哈利剛想趕緊把魔杖藏起來,隻聽——“别藏啦,傻孩子!”她尖叫着說,“如果周圍還有他們的人怎麼辦呢?哦,我非宰了蒙頓格斯弗萊奇不可!希斯,幸虧她把你請來了,我是一個啞炮,啞炮!我幫不上忙,我要怎麼跟鄧布利多交代!”

哈利突然得知這兩位的身份,這份驚訝不亞于他剛才在小巷裡碰見兩個攝魂怪。“你――你們竟然也認識鄧布利多?是、是誰請你來的,希斯?”

“林。”希斯溫和地說道,“她說回到德思禮一家會讓你十分痛苦——即便那個房子因為莉莉的緣故可以保護你,她也絕不想讓你再跟他們住到一起去。所以拜托我來照看你你。”

“而且那個房子還歸在女貞路的時候,它裡面就住着林。她出事之後,把這個房子送給我了。”費格太太一邊說一邊去拽達力,“站起來,你這個沒用的傻大個兒。快站起來!”

可是達力不知是動不了還是壓根兒就不願意動彈,他還是躺在地上,渾身發抖,臉如死灰,嘴巴閉得緊緊的。

“我來吧。”希斯架起來達力,拉着他往小巷外走,“他可真不輕啊。”

“快走!”費格太太心急火燎地說,她對兩個人說道,“把你們的魔杖拿在外面,現在别管什麼《保密法》啦,反正是免不了受罰,為一條龍是一死,為一個蛋也是一死。哈利,說到《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這正是鄧布利多一直擔心的――路口那兒是什麼?噢,是普倫提斯先生?别把魔杖收起來,孩子!”

“你以前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是個啞炮,費格太太?”哈利問,他不敢停腳,累得氣喘籲籲。“我那麼多次到你家去――你為什麼一字不提呢?”

“鄧布利多吩咐的,要我留心照看你,但什麼也不能說,你當時還太小呢。對不起,我那時弄得你很不開心,哈利,但如果德思禮家的人覺得你喜歡上我家來,他們就再也不會讓你來了。這挺不容易的,你知道?可是,哎呀,”她悲痛地說,又一次把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如果鄧布利多聽說了這件事――蒙頓格斯怎麼能離開呢,他應該值班到午夜的――他去了哪兒?我怎麼去向鄧布利多彙報這件事呢?我不會幻影顯形。”

“我有一隻貓頭鷹,可以借給你。”哈利急切地說。

“哈利,你不明白!鄧布利多需要盡快采取行動,因為魔法部自己有一套辦法偵察未成年人使用魔法的情況,他們恐怕已經知道了,信不信由你。”費格太太尖叫道,“希斯,把這個傻大個送回家裡之後,麻煩你不要走,防止有攝魂怪回來!哎呀呀,真是一場大禍啊!哈利你不得不把他們趕跑,而鄧布利多說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使用魔法!”

啪,随着一聲刺耳的爆響,空氣裡升起一股煙酒混合的強烈臭味,一個胡子拉碴、身穿一件破爛外套的矮胖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兩條短短的羅圈腿,一頭又長又亂的姜黃色頭發,一雙腫脹充血的眼睛,使得他看上去像一隻短腿獵狗那樣愁苦。他手裡還抓着一包銀色的東西,哈利一眼認出那是一件隐形衣。

“出什麼事了,費格?”他問,眼睛望望費格太太,望望哈利,又望望達力和希斯,“不是說不暴露身份的嗎?”

“去你的不暴露身份!”費格太太嚷道,“攝魂怪,你這個逃避責任的沒用的大騙子!”

“攝魂怪?”蒙頓格斯重複了一句,吓壞了,“攝魂怪,在這兒?”

“沒錯,就在這兒,你這一無是處的臭大糞,就在這兒!”費格太太尖聲嚷道,“攝魂怪襲擊了你負責監護的孩子!”

“天哪,”蒙頓格斯輕聲叫道,看看費格太太,看看哈利,又看看費格太太,“天哪,我―― ”

“你去買那些偷來的坩埚了!我不是叫你别去的嗎?是不是?”

“我――唉,我―― ”蒙頓格斯顯得心煩意亂,“這――這筆生意可是機會難得啊,你看―― ”

費格太太舉起拎着網袋的胳膊,用網袋使勁抽打蒙頓格斯的臉和脖子。從丁丁當當的聲音來推測,網袋裡肯定裝滿了貓食。

“哎喲――夠了――夠了,你這隻發瘋的老蝙蝠!得派人去告訴鄧布利多呀!”

“是的――難不成你要我麻煩希斯去嗎——他不是我們裡面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到鄧布利多, ”費格太太一邊嚷,一邊把那袋貓食沒頭沒腦地砸向蒙頓格斯。“最好――你――快去――你可以――告訴他――你為什麼――沒在這裡――解圍!”

他們把哈利和達力送回到了德思禮家。希斯說,哈利最好短暫地在德思禮家待上一會兒,“不會很久,因為魔法部很快就會來信……”希斯擔憂地說,就在他剛說完沒多久,一隻長耳貓頭鷹輕盈地從夜空中飛來,把嘴裡叼着的一個羊皮紙大信封丢在哈利腳邊,然後優雅地一轉身,翅膀尖正好掃過門框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掠過花園上空消失了。

哈利扯開信封,抽出了裡面的信,他的心怦怦狂跳,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親愛的波特先生:我們接到情報,你于今晚九點二十三分在一個麻瓜居住區,當着一個麻瓜的面施用了守護神魔咒。這一行為嚴重違反了《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因此你已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開除。魔法部将很快派代表前往你的住所,銷毀你的魔杖。鑒于你此前已因違反《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保密法》的第十三條而受到正式警告,我們很遺憾地通知你,你必須在8月12日上午九時前往魔法部受審。

希望你多多保重。

你忠實的馬法爾達霍普柯克

魔法部禁止濫用魔法司

哈利的腦海裡一片冰冷,一片空白。一個事實像一把緻人癱瘓的飛镖紮進了他的意識。

這意味着他被霍格沃茨開除了。

一切都完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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