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有精神不安定描寫,有血腥G向描寫,有獵奇描寫,注意避雷
【人生如癡人說夢,充滿着喧嘩與騷動,卻沒有任何意義。——《麥克白》】
一
我的人生完蛋了。
你跪坐在地闆上低聲喃喃。隻能呆愣愣地擡頭望向窗戶外的月亮,毫無遮擋物的巨大圓盤占據了夜幕的三分之二,巨大的天體居高臨下地壓迫着人類的視神經,地球和月亮近得能看清坑坑窪窪的表面,如同一顆病變的瘤子,地闆上的月光是滴落的膿水。
伊佐那無所謂地應了一聲,手裡捏着骰子,正思考着下一步該如何走。
我的人生完蛋了!
你不爽地大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伊佐那,穿過他額頭裂開的傷口。裡面的黃色的脂肪和白色的腦葉被手指攪動得一塌糊塗。大腦皮層上殘留的腦脊液在手指上留下滑溜溜的觸感,核桃仁似的白花花的腦漿随着動作滑出腦袋的傷口,擠出一坨果凍似的腦漿,搖搖欲墜,快要從頭骨裡滑落。
他若無其事地把腦仁又塞了回去,根據骰子落地時的點數移動棋子。
喂,伊佐那,我的人生完蛋了。
情緒穩定的伊佐那撿起骰子。他把骰子放在你手心。指着攤在地上的飛行棋,問你要不要加入這一局飛行棋。
你這些東西掃到一邊,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地大喊。
我的人生完蛋了!全都是你的錯——
伊佐那安靜地看着散落在地上亂七八糟的飛行棋,平靜地反問。
所以呢?
你撲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胸前,打濕了衣襟。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這麼早結束人生……
你的人生早就完蛋了。
他對你的話嗤之以鼻,語氣帶着輕蔑。
那我該怎麼辦?你不安地問,渴求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他伸出手,上面滿是幹涸的血漬,凝結成一層薄薄的膜,他用那雙手握住你的手。
露出一個笑容,指着你肚子上的大洞。
我們早完蛋了!早完蛋了!全完了!
你順着黑川伊佐那的聲音,看向他手指指向的地方。
巨大的創口大咧咧地敞開,被透明塑料薄膜緊緊勒住,裡面的大腸和小腸還在蠕動。
黑川伊佐那仍嫌刺激不夠,直接扯開了那層薄膜。
你呆愣愣地看着肚子裡漏出的大腸小腸,它們扭曲在一起,甚至被惡趣味地打了中國結,它們沾滿了灰塵後被你粗暴地塞進腹腔。
大概是死了,所以你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你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的笑容。
二
紅色,一大片的紅色。天上降下的雪花飄落,和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
你跪在地上,從細細的氣管裡擠出斷斷續續的哽咽,痛苦的悲鳴從裂開的胸口處爬出,細長的靈魂從被割開的喉管裡發出尖嘯。
淩冽的寒風吹過你帶着淚痕的臉,潮濕鹹膩的海風留下幾道幹裂火辣的痛感。
你把耳朵湊到黑川伊佐那的胸口處,那裡是一道停止流淌的小溪。
死亡從你的懷裡悄悄流過,帶走人世間所有的幸福,也帶走人世間所有的痛苦。
三
你并不認同“任何殺不死你的都會使你更強大”這句話。
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那些“殺不死你的”通常會使你更弱小,讓你在餘生裡四肢無力,不敢走出家門,甚至是卧室。他們讓你顫抖,語無倫次,頭倚着窗,祈求回到它們出現之前的日子裡。*
任何困難都能戰勝你,把你揉捏成發酵好的面團,反複碾壓後最終端上餐桌。
你不願意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傷口,于是蜷縮起來,把自己邁進但黑川伊佐那這個蠻橫的暴君,他直直地撞上你的心房,像個恐怖分子一樣炸開你的防線,他掰開你的傷口,不讓你捂着。
你痛得嗷嗷大叫,也顧不得什麼悲傷和羞恥。
他美其名曰傷口露出來化膿了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