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什麼,這、這不對吧?”
“這些任務應該是你們在經曆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感情糾葛後再完成的,那些話代表着你們的關系進入了某一階段,所以獎勵才這麼優厚。”
尤其因為古淮竹的性格原因,說這種話的難度比其他攻略對象大,積分還會更多一點。
系統:“你現在讓他直接念算怎麼回事啊?!”
“怎麼不對了?”燕盈之理直氣壯,“任務描述隻寫着讓他說這樣的話,又沒要求什麼情景下說。”
“而且難道随便什麼人讓他念他都會念嗎?我這也是經過一番布置才達到的效果,很辛苦的。”
那邊的古淮竹見了紙上的文字後略一愣神,他仔細瞧了瞧,不由地表情微妙。
詫異,猶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詞……?”古淮竹看看她,又看看手上的紙張。
燕盈之以公事公辦的姿态,一本正經道:“相信我,你隻要對我說一遍這樣的話語,就可以讓岩犼對你敞開心扉。這一切都是為了治療岩犼。”
“……好吧。”古淮竹道。
在讓人把岩犼帶到這裡來後,古淮竹站在靈獸面前,開始對着燕盈之表演。
他棒讀道:“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就是你,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讓我……讓我變得不像我自己!”
原本看起來利落冷漠的古淮竹,此時話語聲卻有些停頓幹巴。
遇到惡敵來犯他可以面不改色,然而說這種話……
燕盈之給的台詞并不全是夾帶私貨,其中的确有些符合岩犼心境的話語。
岩犼聞言,悄然豎起耳朵,目光投向他們。
見它有反應,古淮竹忍住了怪異的感覺,更認真地繼續念道。
“我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在你這個小妖精面前崩塌了。”
“這女人竟然該死的甜美。”
……
燕盈之腦海裡,任務結算聲不斷響起。
【讓他說出““……命都給你……”,任務完成】
【讓他說出……任務完成】
不愧是金級的。一個任務的積分是靈植園那個丁葫的二十倍。
任務是随着與人物的深入接觸而逐漸解鎖的,古淮竹身上目前就這幾條說詞的任務,全被她刷完了。
看着入賬的積分,系統震驚無語。
在這些台詞說完後,岩犼确實看起來放松了不少,對他們二人更親近了。
燕盈之接着利用【啞巴新郎】的便利,對岩犼進行了一番話療。
見岩犼的狀态好多了,古淮竹松了口氣。
燕盈之道:“古師兄之前給的報酬裡有灼子石,那是否也有灼母石呢?”
“我為岩犼查出病因,不知能否換取此物。獸食任務剩餘的靈石報酬我可以不要,隻換這個便好。”
畢竟灼母石在人境層次裡算是比較珍貴的,對于金級修士來說,亦是有分量。
古淮竹露出些微松快神情,道:“燕師妹為我解決此患,想要灼母石自然無不可,靈石也不必推辭,那是你應得的酬金。”
他表示,不但前面的薪酬照給,還要在灼母石之外再多給些謝禮。
不愧是日階真君的弟子,真是大方。
燕盈之聞言笑道:“那便多謝古師兄了。師尊讓我尋個灼母石來用,我原本正發愁呢。”
古淮竹眸中顯出些了然神色,點了點頭。
他行動不會拖延,即刻為她去取灼母石了。
燕盈之靜候着。
她方才故意似是而非地扯了句師尊,是暗示尹衡給了她利用這些靈物的特殊法門,如此合理化了她的需求,還能她後續靈根恢複和實力提升原因推到他身上。
畢竟尹衡是仙尊,有什麼相關秘法也正常,其他人也不可能拿這個去問他。
古淮竹将靈物交付于她後,燕盈之看了看任務列表,裡頭還有些關于聊天的小任務,她便借着靈獸的由頭與他閑談起來。
古淮竹對不感興趣的陌生人不想社交,但對于朋友不會這樣。燕盈之幫了他大忙,他對她已生出好感,将其劃入了朋友範圍。
他提到自己當初差點病急亂投醫,想找妖修給岩犼看看。
不過靈獸和妖的差别就像猴子和人一樣大,也不一定能找到症結。
道域和魔域勢同水火,妖算比較中立。
妖和玄門人士稱不上多友好,但不至于見面就要掐起來。
古淮竹這次外出遊曆就遇到了妖修,還聽其聊到了妖域的一些事情。
據說妖皇最近在妖域裡有所動作……
燕盈之聽得津津有味。她未曾見過妖,隻是從典籍上了解過。
妖族善于化形拟态,她很好奇那些妖平常是什麼樣子的。
那邊的實力劃分和玄門是相似的,大妖對應地境,妖王對應天境。
而妖皇則是天境中強者,實力遠勝尋常的妖王,深不可測。
“不知玄門這邊會不會受到影響。”古淮竹道,“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這個境界該擔心的便是了。”
他轉而提到不久之後的聯誼活動,道:“聯誼會上有一個靈獸相關的比賽活動,你有興趣參加嗎?”
這個比賽對靈獸有要求,而宗門内能養得起好靈獸的弟子并不常見,故而門檻比較高。
他的岩犼自然是有資格去的,隻是古淮竹不喜歡參與這種活動,以他的境界也不必在意聯誼會。
不如讓燕盈之帶岩犼去。
它需要多轉移下注意力去散散心,也願意聽燕盈之的話。
而靈獸比賽表現較好者便能獲得獎勵,對燕盈之亦有益處。
燕盈之聞言有些意外,随後答應了。
這種比賽的參賽資格算是獲取難度大的一類,她原本沒打算碰。
但既然能白得個機會,那自然不會推辭了。
靈獸比賽的獎勵比其他小比賽的更豐厚,以岩犼出色的條件和她聽心聲的能力,肯定能有不錯的成績。
燕盈之從古淮竹府邸出來的時候,某個閑得無聊在不遠處樓台上盯着的修士眼睛一亮。
終于出來了。
他連忙在論道壇上更新帖子。
燕盈之在裡面足足待了大半天,先前斬釘截鐵地說她馬上會被送客的人這下沉默了。
古淮竹那什麼性格的人,竟然能留一個剛見面的人在自己府邸裡這麼久?
“某些人怎麼不說話了?不是你們嘲諷她的那個時候了?”
“……不就是在裡面多留一會嗎,你們又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到底聊了什麼,怎麼能假定燕盈之真的就攀上什麼關系了呢,我看不一定。”
有人嘴硬道,“看你們發言也是公共内門弟子吧,有空操心别人,不如多關心下自己在聯誼活動上能不能搞到參賽資格。”
“連你們吹捧的這位燕盈之可能都混不到什麼好名額呢。”
“她好歹是個仙尊的挂名弟子,不至于吧。”
“你也知道是挂名啊,她修為這麼爛,有能力去參加比賽麼?會做獸食有什麼用,我們這又不比拼廚藝。”和靈植園那位擔心她靠關系獲得資格的丁葫相反,這位弟子對燕盈之空中樓宇般的後台不屑一顧。
“那些看實力、看平時表現來拿到參賽名額的活動是不好說,不過這次聯誼不是還有那種抽簽獲取資格的比賽麼。”
有路人弟子激動起來:“噢,我知道!你說的是映山仙尊辦的那個符道比賽對吧,我也想去抽抽看。”
一提到映山仙尊,整個樓就開始歪了。畢竟在這裡回帖的大多都是公共内門弟子,對聯誼活動非常重視,而這次破天荒地有乾元宗的仙尊參與,更是讓他們無比關注。
“我要是能抽到就資格好了,能在仙尊面前露臉的機會說不定這輩子就這一次!”
“你會符道嗎你就想去,上去丢人?”
“我臨時連夜學也可以啊,萬一就被仙尊發現了我在符道上的天賦呢。”
關于聯誼中映山仙尊的這個話題十分火熱,到處都有弟子在聊,燕盈之回去的路上也聽到有人談起。
“真沒想到會有仙尊來啊。”一弟子感歎,又對身旁個頭稍高的友人道,“說起來,你不是有朋友在乾元宗嗎,你知道映山仙尊為什麼要來這次聯誼麼?”
參與聯誼的弟子一般都是人境銀級五階及以下的,辦活動的高階修士最多就是地境星階的真君。
而那位仙尊可是符道頂端的大能之一。
高個弟子搖搖頭:“乾元宗的弟子聽說這事也很意外,不知道裡面有何緣由。”
她道:“據說消息出來後,乾元還有金級弟子想報名參加聯誼,但是那邊的聯誼報名早就截止了,最後也沒有再額外加人。”
矮個弟子點點頭,沒再探究這個問題,道:“我在這裡沒混出什麼名堂,不知道在符道上有沒有路可走。就算隻是讓仙尊對我有點印象也好啊。”
“而且聽說比賽的獎品很好,我要是能拿到……唉,算了,不做夢了。”
高個弟子道:“别喪氣,我們雖然現在隻是公共弟子,以後還有拜師的希望呢。”
“乾元宗最近就出了一個例子。有個叫陸振的人,他之前原本是普通内門弟子,前段時間實力突然大漲,表現出了極佳潛能,直接拜入到了月階真君門下。”
“這可羨慕死其他弟子了,都說他是厚積薄發。”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矮個弟子聞言也露出訝然向往的神情。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燕盈之的腳步稍頓。
陸振。
她眸光暗動。
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很熟,或者說,對陸安來說很熟悉。
陸安會中咒毒變成廢靈根,還被趕出家族,都跟陸振有很大的關系。
陸振是她大伯家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堂哥,陸安在父親去世後,一直被寄養在大伯名下。
她之前的天賦比陸振好,陸振時常對她有着隐晦嫉妒的表現。
那天家族的年輕小輩一起去某個秘境,陸安和陸振一道。
這個秘境并沒有多險惡,陸安一階的修為在這裡綽綽有餘。
然而她們誤打誤撞深入到秘境的某處後,陸安發現此處有股古怪危險的氣息。
察覺到不對勁的陸安,想阻止陸振繼續走,而陸振覺得自己修為比她高,不聽她的,非要去。
結果不久後陸振便激起一陣像黑霧般的東西,那混沌霧氣散發着可怖氣息向他們撲來。
他們連忙逃離,可黑霧就像活的一般,對他們窮追不舍。
陸振的實力強,速度更快,他一開始跑到陸安的前頭,不過這裡山林環境複雜,他動作慌亂頻頻出錯,便沒有與陸安拉開距離,反而還可能被陸安追上。
竭力狂奔的陸安本來有可能跑出去的,但她忽然被什麼東西打到了腿一下子摔倒,緊接着便被黑霧吞沒了。
後面的事情陸安記不清,隻有一陣強烈的疼痛環繞着她。
後來她陷入了昏迷,醒來時,她已經在家族裡了。
陸安發現自己的靈根廢了,自己戴着的那條母親給她的項鍊也不見了。
陸振告訴她,她的項鍊掉落在黑霧裡,已經被徹底粉碎了。
陸安前途全毀,從雲端跌到了泥沼,本就遭受了巨大打擊,母親留給她的念想還因此沒了,更是給她多壓上一份痛苦。
而就在這時,陸家的人過來說要把她從家族除名。
因為陸振說,是陸安故意引來黑霧差點害死他,她還偷竊了他的法器——家族在陸安昏迷時,在她身上搜出了陸振的法器。
陸振說她意圖殘害同族,犯下如此罪行,強烈要求把她趕出去。
陸安想争辯,可現場就她和陸振兩個人,她沒有證據。
陸振是年輕一輩裡有天賦的子弟,而她本來也是家族希望,此時卻已淪為廢人。
加上她的父母已亡,沒有願意護她的長輩,家族會偏向哪一方可想而知。
燕盈之嘴角的弧度泛冷。
以及,陸振除了那個明顯颠倒黑白的話語外,還撒了謊。
他說她的項鍊被毀了,其實不一定。
陸安那時被黑霧淹沒,被古怪力量沖擊得頭疼欲裂,但是在完全昏迷前她還有一段半醒的狀态,隻是太過昏沉,她沒能關注那時的情況。
燕盈之可以仔細翻看她的記憶,故而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黑霧帶來的痛苦一開始是非常激烈,不久後卻突然減緩了,最後平靜下來緩緩消散。
有腳步聲向她走來,靠近了她。
而後她才堅持不住地昏迷了。
在陸安失去意識前,通過她的觸感可以确定脖子上的項鍊還在,并沒有像陸振說的那樣掉落。
燕盈之覺得,是陸振拿了項鍊。
那條項鍊應當不是條普通項鍊。
按黑霧的情況,它足以徹底摧毀陸安的生機,但是黑霧後來突兀地減弱,這很不合常理。
燕盈之猜測,很可能是陸安遇到生死危機時,激發了項鍊的奇異保護了她。
所以在如此兇險的黑霧中,她隻是靈根損壞遺留了咒毒,而沒有當場死亡。
陸振或許便是看見了這個奇異,過來把她的項鍊拿走了。
他陷害她的法器應該也是在那時候放在她身上的。
陸振既是怕她說出那時的真實情況讓他要擔責受罰,也是怕她要回項鍊,故而先下手為強,将事情推到她身上,把她趕出家族以絕後患。
現在看,陸振的修為突飛猛進,反常地表現出卓越天賦,更是驗證了她的想法。
想到這個人,燕盈之眼中浮現一絲如刀芒般的冰冷凜冽的光彩。
她知道陸安是這個世界的自己,他是害死陸安的罪魁禍首,燕盈之必然會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