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英對着天空的血月發問,她隐隐能夠感覺到那裡有一道目光正注視着她的方向。
“咦,你能看見我?”
裘英不回答,隻道:“該怎麼離開這座雪山?”
四周又是一片嬉笑聲。
“進了這裡的,還從來沒有能出去的,反正你那個世界六道不全,坍塌是早晚的,你回去也隻能跟着世界一起死,何必自讨苦吃?”
“我要回去,該怎麼回去?”
悉窣的私語聲又響起來,裘英隻覺得越聽越頭疼。
“要不這樣,你給我你身上最有用的東西,我就破例送你離開,如何?”
她身上最有用的東西?
裘英有些猶豫。
換作往常,她是絕對不會答應這種怎麼看怎麼危險的、莫名其妙的交易的。
她雖然時常拼命,但也愛惜自己。
可眼下沒有别的選擇留給她,而且,自打她發現自己沒法離開雪山,她就意識到這隻怕是有人專門為她設計的一個圈套,就是想要她被困在此處。
她的仇家不少,但能夠想出這麼曲折吊詭的招數的,她隻能想到一個裘雨。
再不回去,隻怕裘蒙要讓人挫骨揚灰。
“你要拿走我身上什麼東西?”
“我看你持刀的這隻胳膊鍛煉得不錯,把你這隻手臂給我如何?”
“……”
裘英沉默一瞬,終于是點了頭,“好。”
手臂當然很重要,但跟家人的性命比起來,還是差得多。
天空中的血月驟然明亮起來,裘英被刺得睜不開眼。
她感覺到身體一輕,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站在雪山外,一隻袖管空空蕩蕩。
--
“神仆?”
裘蒙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裘雨說的我們大家都會死,也是因為這個嗎?那……我們真的有辦法解決嗎?”
“……”
裘英心裡也在想這個問題。
坦白說,雪山一行後,她反而有點理解裘雨那股瘋勁了。
假如對手真的是這種東西,那或許可行的辦法的确隻有……
裘英搖頭,将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海,“我不知道。”
裘蒙在裘英的斷臂處灑了藥,但血還是止不住,浸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裘蒙咬了咬牙,眼眶紅了一圈。
他張嘴就在自己虎口一咬,直咬得綠血汩汩往外冒。
裘英背對着他,聞到了濃郁的藥香,一回頭見他掌心捧着一汪綠血,頓時眉梢一跳。
“做什麼?你也要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