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站起來,反擊
烏淖戰事落幕,一令任命诏書強行中斷任關山的情報證實之路,是以那鬼域一案做的文章,所由她也亦無法抗旨。
然此次戰役也确費了她不少心神,實需靜養一些個時日,故而,她便帶那溫鶴之一同回了東澧,而至于那苗疆使者,她抉擇改日再行前去拉攏,畢竟今日之事,為她勝之不武。
任關山回了東澧之後,首要之事便是回了趟陰陽閣,察那閣中之況、淩城情報調查及她那廢物徒弟的身體之狀。
不過,當知曉了閣中近三日之況後倒令她有些個驚訝。
她去烏淖三日之久,閣中無波無瀾,淩城未有任何異常,整日抑或是躺于後院無所事事,抑或是逛逛市集、逗逗鳥兒,時而還會去“拜訪”謝知韫,可她卻不會下手,而對她的調查,亦無所獲,似是有人有意抹去她的痕迹,且勢力強大。
任關山倒是有些小瞧她的耐性與後台,也未嘗料本用于她身上的傀儡術用于了那烏淖戰事之上,還遭其反噬。
至于謝知韫,本來今日病情已然有所好轉,但不知為何,一刻前突而吐血,大夫說是内裡無故受損,而其緣故,隻有任關山一人知曉,因她亦遭之反噬矣,但因她身體比謝知韫硬朗抗壓個甚多,故便未有他這般嚴重,然此回的傀儡術,下得也确為有些個重,為阿姊生前任務,她也不可讓他有事。
許是以那自古福禍相依的理兒,為謝知韫帶來了氣運,因傀儡術生出的禍端倒由溫鶴之引刃而解。
溫鶴之精通各路醫術,縱然偭對傀儡術這類的歪門邪術,他亦是頗為得心應手、庖丁解牛,除她之前同他下的最高階層傀儡術退為一般的傀儡術、傀儡師對傀儡的控制褪之幾分之外,不出半個時辰,便全然恢複,連同之前挖心頭血時的餘下隐傷,也皆會痊愈。
……
後來,在謝知韫康複醒來之時,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任關山于一陌生男子交談的一幕,那男子瞧着似已過及笄。
他一身白衣低冠,溫眸月眉,風度翩翩,氣宇不凡,他立于他的床前,垂首與他的師父輕聲細語,你來我往。
似是甚為熟絡。
于那一瞬息,原還病殃殃的謝知韫立馬來了精神,他内裡厭惡得發狂,猶為在男子見他醒來之時面上的那一刻詫然更為顯然,隻見他看了眼他之後,别過眼,揚着那一副礙眼的笑向他的師父說道:“任閣主,您的徒弟——似是醒了。”
任關山隔着白布瞥過去,與他四目相對,謝知韫看不清她的眼睛,可他依舊可感之那一抹投于他身上的視線,他眼睫無意識顫動,任關山淡聲問道:“身體如何?”
“好……好甚多了,謝師父關心。”謝知韫心底方才的躁亂皆轉為悸動,心髒失控一般地瘋狂為她跳動。
任關山起身說道:“那便更好衣,來内院。”
***
任關山溫鶴之二人先行去至那内院俟之[1],淩城也在,當她瞥見溫鶴之時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溫使者,好久不見。”
二人拂衣落座于石椅,然于淩城的招喚之聲,任關山端茶未語,溫鶴之則禮尚往來:“好久不見,淩使者。”
“溫使者這是——已然思慮好投靠任閣主了麼?”淩城手掌拖着下巴彎眸詢問道,話裡有話,似在提醒他家未破,國亦在,又似在試探他投靠任關山有幾分真心。
對此,溫鶴之卻不假思索回道:“自然,任閣主天賦異禀,跟着她,能學到甚多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語罷,淩城不再接話,隻作笑顔,一旁漫不經心喝茶的任關山也順勢收回了眼底的探究之意。
下一息,謝知韫便更好衣來至後院,他走至任關山身前,垂首作揖道:“師父,徒兒來了。”
任關山嗯了聲,取下腰上佩劍,随手丢予他,謝知韫雖不知師父欲要作何,但還是下意識接過,隻見她又看向溫鶴之說道:“溫鶴之,你與謝知韫打一架,讓我瞧上一瞧。”
謝知韫、溫鶴之皆為一怔,後又默契回了句是,二人走至距任關山一米開外之處,進行比試。
任關山側過頭,手肘撐其石桌之面,她手背抵着太陽穴,時不時抿茶,觀摩二人比試——
謝知韫揮舞長劍,占據“主導之位”出着招數,可因太過急躁緻那招招漏洞百出,他不知自己早已露出破綻,自己的步伐與攻防皆被溫鶴之牽着走,幾個回合下來,他非旦未傷了那溫鶴之半分,甚至還被他破解了所有招式。
自亂陣腳,簡直蠢材。
任關山不由的蹙起眉,淩城見之,勾唇笑着,問道:“閣主似對自己的徒弟甚為上心啊?”
任關山仍觀摩着二人比試,未看她一眼,她道:“陛下與皇後娘娘友人之子,做臣子的,自要多照顧着些。”
“閣主說的是。”淩城揚眉,一副許之樣兒,她笑意未褪,又道:“不過……聽聞他于宮中并不受待見,北疆親王亦未管過他之死活,而閣主這般上心倒令我有些個好奇矣。”
任關山放了茶杯,側目掃過去,然出口便是不加掩飾的威脅:“淩使者,如若你甚為閑,我可為你安排事兒做,情報探子、死士,抑或是傀儡,不知——淩使者喜何類?”
淩城坦然接了她之言,未有絲毫畏懼之色:“那便麻煩閣主讓在下重操舊業了,畢竟,情報收集為在下的強項。”
任關山輕笑一聲,收回視線,未語。
而前方的比試已然分出勝負,毫無懸念,為溫鶴之赢。
溫鶴之收回紙扇,低頭抱拳:“承讓,小公子。”
謝知韫似有些個不服氣,但卻因師父在坐,他不好反悔,隻得壓下怨氣,收劍抱拳回之:“承讓。”
任關山起身,走至二人身前。
謝知韫溫鶴之瞧見,同時做揖出聲。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