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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東澧風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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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鬼婦人的法器剛貫入她胸膛之時,任關山整副軀體卻顯出一道道金光符文,它們一圈圈圍着她,沖四面八方釋出一股巨大的法術沖擊力,将一切邪祟之物全數驅散。

任關山覺之,下意識擡眼,但卻已回到了人界。

人間人喧馬嘶,燈火依舊,她毫發無損,立于往返行人之中,提佩劍與包袱,仿若方才僅是一場夢魇,隔着一橫眼布,她茫然看着此路前方的豐都夜景,一頓思緒錯亂,而卻僅這一少頃的分神之後,她便已記不起那一場夢魇。

***

翌日,任關山提其鬼域太子、罪魁禍首的二鬼首級殺入東澧皇宮,兵刃相錯,一路血水,可她并未傷及性命,因那些個将士皆為阿姊前半生的過命之交,她不可殺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見任關山這閻羅之樣,皆為之膽戰心驚、誠惶誠恐,衆臣面面相觑,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一個不慎便被其殺之,即便是禦林三軍,見了這滄狼衛統領,亦會退避三舍,隻因她甚為強悍,強至令人駭寒恐懼之地步。

孫淵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之上,低眸睥睨座下女子,見她如此陣仗,便出聲低喝:“任樾,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任關山亦正如他所說,膽子确之為大,但她此舉隻為“迫不得已”,因除此之外,她未有任何之法自證清白。

豐都城内,滿是逮捕追殺她的府衙官兵,那些個朝廷走狗定會不遏餘力抓捕她,亦斷不會予她面聖之機,她向來不喜麻煩,便直接冒死直犯朝堂,因那為最通衢[1]快捷、最可撷得[2]一線生機之法,然以此前論之下,她毫無畏懼之意。

任關山提二鬼首級,隔其眼上白布,大膽直迎上孫淵愠怒審視的目光,她奉着假意之笑:“陛下,罪奴前來自證清白,那些時日的豐都百姓并非罪奴所殺,而為鬼域鬼魂。”

皇帝眸光微煽,漫不經心地回道:“哦?”

“陛下,鬼族慣用幻形之術迷惑生人,會于生人降低防備之際,将其擒之。”任關山字字珠玑,有理有據:“作案鬼魅幻化為罪奴之樣,濫殺無辜,順理成章将罪行推到罪奴之身,它們便是認定人族會被幻術困住,故而才這般目無王法,再者,案發那些個時日,罪奴被陛下遣去了那苗疆,便更無時機于豐都城内明目張膽地殺人,然,此案判決甚為闳侈不經,有辱公平,如若陛下不信罪奴所言,便可察以罪奴手中的罪犯首級及其認罪書,那為豐都百姓屠殺案罪魁禍首之首級與其親筆寫下的認罪書,絕無半分虛假。”

言罷,任關山垂下頭,将首級與認罪書高舉過頭頂,周身衆臣見狀,低聲議論起來,叽喳嘈雜之聲驟起。

皇帝微蹙長眉,立于一旁的太監會意,吼道:“肅靜!”

衆臣一刹噤聲,耳邊清靜下去,皇帝瞧着任關山手裡那一包袱首級與認罪書,緘默思忖片刻,後麾遣太監下台取之。

太監垂首應聲,随後,他下台走至任關山身前,細細察看她手中的認罪書與首級一番,确認無誤之後,接下,但隻接下了那認罪書,因皇帝不喜腥味,隻需認罪書便可。

太監彎腰捧其認罪書,複而回至皇帝身旁,他将認罪書奉給孫淵,他随手接過認罪書,察以一番。

此認罪之書确為鬼族之人親筆寫下,因那字看之不似人族所寫出,故其罪行也确為她所說,“闳侈不經”[3],她也亦複而借此證實了她不容小觑、架海擎天的本事,而偭對[4]其直犯朝堂、赤/裸裸之“高膽挑釁”,身為東澧天子的孫淵卻隻得退而求次,畢竟,起初可是他剛愎自用、力排衆議,将她扶上滄狼衛統領的。

任關山收回高舉的二手,隻見孫淵歪着頭,若有所思閲覽[5]認罪書,微蹙眉頭,似在思慮何事,座下衆臣靜待之。

任關山敏銳覺出他眼底情緒波動,因太過隐晦,座下除她以外,未有一人看出,縱使她與孫淵隔三米開外之距。

半刻,皇帝擡起頭,面上替上抹明了之笑:“是朕誤怪愛卿了,朕立馬命人将懸賞令撤了,還愛卿清白之身。”

語畢,他便側過頭,于身旁太監呢語一言:“下朝之後,傳朕的令予大理寺,此案翻案,将懸賞令撤了。”

太監:“諾,陛下。”

孫淵重而将目光投向任關山,笑意加深:“任愛卿受委屈矣,為作補償,朕會着令吏部拔予愛卿三千金銀、绫羅綢緞,及一些個時日為予告[6],以慰愛卿枉傷之心。”

話中有話,所謂的三千金銀、绫羅綢緞并非為安撫慰藉她,而為樹立他東澧天子的公正惜才之形,至于予告,亦非因她“受委屈”,隻是借此個由頭調走她手中之權,指不定不出一日,她便會被其調離滄狼衛統領之位。

任關山心中暗嘲。

此人便是阿姊的抉擇,護得丢其性命的東澧之主也,愈至後邊本性便愈發顯易之,窩囊無能、自私貪婪。

若非阿姊,按她那性子,早已将其碎屍萬段,還會讓他安穩坐于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對她呼來喚去?

然也正亦是承了那狗皇帝的福,阿姊無故蒙冤,死于非命,她對他恨之入骨,若非阿姊,怎會同阿姊一般為他忠心不二、鞍前馬後?

她經數載調查,卻未得其實情,為其沉冤昭雪,此案波及實為甚多,一時之間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隻可循序漸進,因查此案的那前提,便為須得近了狗皇帝的身,才可觸及那東澧案件卷宗,否則,她也早已将他千刀萬剮。

可言歸正傳,縱然未承阿姊命案,按目前之況,她也不可取了這狗皇帝的命。

出任務那些個時日,她于苗疆不僅打探了那帶的附屬國軍情,亦有複活之術,苗疆以巫蠱陣法聞名,各路術法神通廣大,皆具奇效,得此情報後,她便去铤而走險打探到,隻需得了那鬼域珍寶招魂幡與其皇室之人的純陽心頭血,便可開啟複活法陣,故而,這狗皇帝于她有其所用,不可殺,得留之取血,此外,因首回招魂失敗,阿姊身體亦需活人血做以藥引、合之内力調理爾些時日,她便更不可殺那狗皇帝矣。

不過,說至皇室之人,任關山第一回念其之人并非狗皇帝,而為她那傀儡徒弟——謝知韫。

謝知韫乃北疆親王嫡長子,雖與那狗皇帝沾不了半分血緣,可按北疆親王與狗皇帝那稱兄道弟之情誼,這般一來二去,應也算上個皇室血脈了罷?更何況,他那心頭血還甚比狗皇帝更易取了來,不若……先取他的的心頭血試上一試?

任關山腦中思及幾回,覺可行,她在心中默默盤算,垂頭做揖:“罪奴謝陛下赦免恩賜。”

随後,一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之聲便落了下來,衆臣即刻齊聲回道:“臣等無事啟奏。”

皇帝揮手起身,太監道一聲退朝過後,便緊跟其後。

“恭送陛下——”

……

自三日前,任關山罰謝知韫閉門思後,她便再未于陰陽閣見過他,他倒聽話,亦不似是掙脫了傀儡術那般。

不過,讓她甚覺此事奇哉亦正為此處。

因前幾日嫌他煩,又怕加固了那傀儡術會将他弄死,便未多作思欲,可今日回思,于他身上下的傀儡術為何時靈時不靈?莫非是因近些個時日奔波勞累,傀儡控制術倒退了?抑或是,她與他相距之遠,傀儡術控制之效未往昔那般好?可往昔控制的活人傀儡并非有此之所況,再抑或是,他并非凡胎?

任關山于她這徒弟底細并不明了,除皇後透露的“悲慘過往”,再無别外[7],她懶得去查,因按幼時所見與皇後透露,他确對她未有半分威脅矣,她亦向來對他嗤之以鼻,可也未曾料,後來會為他的栽培之師,但于當下,她卻得上心了。

畢竟,六年之久的控制與傀儡術的失效,讓她不知她養的是呼之即來的乖犬,還是一頭啄人骨血的狼崽矣。

任關山這般暗地思忖着,不知不覺間便來至世子府。

任關山走上台階,擡頭便瞥見兩邊看門侍衛,是生面孔,看來是替了新人,至于為何,她并未作多想,隻當作為世子府新興制度,她随意擇了邊走,至那人身前,一手便扯了腰間滄狼令,舉起對那邊侍衛呢語一言:“勞煩小哥通報一聲,禦前滄狼衛統領任樾,求見世子殿下。”

她雖為他的師父,可他到底是皇室之人,按東澧尊卑等級制度,她尊稱一聲世子殿下為規章之中。

以往,府門未換人之時,她可随意出入世子府,那是謝知韫怕她等,嫌麻煩,可現如今換人了,她便要遵循那東澧尊卑等級制度的上下禮制。

侍衛聽了這一名号,自是知曉,他低頭道:“好的,請任統領在此等候片刻,待奴才去通報一聲。”

任關山禮尚往來,低頭回道:“那便勞煩小哥矣。”

“折煞奴才了,這本就為奴才應做的。”語罷,侍衛便轉過身,跨腳走入那世子府之中,甚快便沒了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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