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柒失去意識之時,系統也跟着斷片了。
當宿主再度蘇醒,系統接收到外部信息的時候,發現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系統:6
總覺得這個小世界的任務輕松的不行,眼睛一閉一睜,任務就完成了呢。
教皇權柄的轉移平安無事,随後便是老國王的退位和新國王登基。
這一次——沒有經過教會參與。
教會自己還在為教皇烏利耶突如其來的退位而忙得不可開交呢。
官方說法是,烏利耶大人受到神明的召喚,回歸天上的聖國樂土。
銀發藍眸的教皇就此消失,大陸上多出一位無名旅人,他俊美的外貌與貴族無異,動聽的嗓音如同吟遊詩人在耳邊呢喃,妖冶的紅眸宛如魅惑人心的魔怪。無人知曉他的來曆,他隻存在于流傳下來的隻言片語中,他的傳說随着西風飄向大陸各處。
祁柒本以為盧米爾會追随烏利耶一同離去,卻沒想到他還兢兢業業出現在教堂裡,眼底青黑,眼眶泛紅,一副幾天幾夜沒有休息的憔悴模樣。
祁柒:“萊源殘忍地剝奪了你的睡眠?”
盧米爾推了一下眼鏡,“請注意你的言辭,聖殿騎士祁柒,要滿懷敬意稱呼那位為教皇冕下。還有,我隻是失眠,所以把休息的時間轉而用于工作,和教皇冕下無關。”
他不贊同的眼神讓祁柒産生一絲慚愧。
但祁柒依舊很好奇,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盧米爾侍奉的舊主已經退位,即便他不願意追随烏利耶離去,也不能保證在萊源掌管下的教會中還能保存自己原有的地位,再加上盧米爾的真實身份恐怕也不是普通人類……于情于理他似乎都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
可事實是他依然在,而且與過去沒有半分差别。
當然,盧米爾很有能力,看他過去一個人幹兩份活(包括教皇的部分)就知道他有着過人的才能,而且深受信任。
難道說他是假意投誠,伺機等待替烏利耶報仇的機會……
盧米爾虛着眼睛看祁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是,不可能,不會。”
這麼愚蠢的手段,淺薄的心思,這人竟也敢拿來揣度自己,當真是全憑現任教皇才能保他安然活到現在。
祁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一句話能預測到好幾層意思。
他順手接過盧米爾抱着的一摞厚厚的卷軸,盧米爾看他毫不費力的樣子,暗自羨慕。
好吧,也不能說毫無可取之處。
索性現在閑來無事,盧米爾和祁柒在教堂裡慢慢走着,兩個此前鮮有交集的人倒像是舊友一般聊着。
“你昏睡了兩日,現在醒來,有沒有和教皇冕下見過面?”
“沒有。我本來是想出來找他的,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也很忙吧。”
“是啊,還要舉行儀式,安排人手……你本來應該出現在聖殿騎士團裡,熟悉安保路線和人員規劃。”
“唔……”祁柒無話可說,手指撓了撓臉頰,“原諒我是個剛醒來的病号。”
盧米爾沒好氣道:“那不然呢。”
“不過,你會昏迷過去,也是因為烏利耶大人對你下的命令。”
說到這裡,盧米爾不由得生出些許愧疚。
他想起當日他被萊源的人帶進聖殿中,看到的便是懷抱着高大青年的背影。似乎是聽見自己到來的動靜,男人轉身,不經意間瞥來的眼神瞬間讓盧米爾怔住,如同被釘死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直到他收回視線,許久,盧米爾才大口大口拼命喘氣,濕冷的汗水自額角滑落,劫後餘生的喜悅灌注在這具軀體中,原來身體竟然下意識停止了呼吸!
他聽見萊源主教說:“好了,這是你的人。我兌現了我的承諾,你也應當信守諾言。”
“當然。不要着急,因為接下來我們的談話内容,所以我選擇讓他小睡一下。”教皇烏利耶的聲音好似缥缈在遙遠的雲中,盧米爾對于現狀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清楚自己一定是被當作萊源要挾教皇冕下的軟肋。
“教皇冕下,請您不要在意我!如果您有任何安排、謀劃,請不要在意我直接進行吧!”盧米爾用盡全身力氣才喊出這句話,他對萊源怒目而視,然而對方甚至不曾給予他一個眼神。
“請不要自責,盧米爾,我親愛的孩子,這不是你的錯。”烏利耶溫和地注視着盧米爾,他可靠忠誠的眷屬,“我鎮守教皇之位已經近百年,原因不是對權勢強烈的欲//望,不是對神明誠摯的敬愛與信仰,更不是為了教會亘古不變的統治地位……我一直在等待一個人,一個契機,而如今他已經走到我的面前,而我也到了謝幕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