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整座城市陷入死一樣的沉眠。
空曠的街道上,一行人步履匆匆,目标十分明确。
看似寂靜的居民區,緊閉的窗簾背後是捂住孩子與自己的嘴、瑟瑟發抖的普通人。
黑夜,是另一些人專屬的世界。
他們是活躍在這座城市的。
恐怖具現化的傳說。
亦或是。
噩夢。
黑色的鴉羽自天空翩然而落。
所有人,在思考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本能地拔木/倉、瞄準,指向來人。
一滴冷汗自鬓角滑落。
仿佛從暗影中悄然浮現的颀長身影,緊身衣包裹着亞洲人略顯纖細的身軀,在場的黑衣男子無不是肌肉緊實、身材壯碩,卻不會有人因此而放松警惕。
甚至有不少人,在目标出現的第一時間發動了特殊能力。
殺手“血影”。
盡管有無數的傳言說他死了,卻始終沒有定論。
沒有确鑿的屍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源自他強大到近乎傳奇的實力。
單槍匹馬就可以穿越被軍隊重重保護的政府宅邸,将隐藏在無數替身和特殊能力之後的政府要員一刀斃命。
可謂是一戰成名。
無人知曉他真正的能力是什麼,然而人人皆知他嗜血的特性。
他的戰鬥服甚至為此特意露出部分皮膚,隻是因為那裡是他唯一能被濺到血的地方。
何等精準的掌控力。
何等狂傲。
即便出于包圍圈的中心,祁柒也不為所動。
以一敵百,看似不可能,實際操作中卻存在着可行性。
就算是再魯莽的小混混也懂得,群戰不是所有人一起撲上去,那樣隻會敵我不分、在對敵人造成傷害前先自損大半。
最終還是會落入一對一的局面。
如果配合足夠默契,也可以兩到三人,這已經是極限了。
否則夥伴刺過來的刀刃将會成為他們最需要防範的攻擊。
但,這僅限于近身搏鬥。
如果算上遠程攻擊,和特殊人種之間能力的配合,即便是祁柒也難免吃力。
更何況對方的人數遠在他之上,車輪戰也能把他熬死。
祁柒不可能和他們強行硬剛。
能夠改變地形的男人雙手按在大地之上,堅硬的地面宛若孩童手中任人揉搓的泥塊。
劃破空氣的是借助周遭建築物不停轉換位置的女人,指尖彈射而出的風像薄薄的利刃,即便穿透牆壁也能擦破祁柒的臉頰,劃出長長一道血痕。
在兩人無縫銜接、不帶有絲毫喘息機會的密集攻擊之下,就算是祁柒一時間也難以突破重圍。
即便他脫離兩人能力形成的包圍圈,外面也有無數黑衣男舉着木/倉對他虎視眈眈。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使用能力的迹象。
一男一女表情深沉凝重,沒有絲毫松懈,繼續對祁柒步步緊逼。
又是一道風刃襲來,祁柒一個後翻躲過,下一秒,落地的腳踝卻被驟然出現的石環鎖住。
抓住了!
然而祁柒反常的沒有急于脫身。
他表情未變,原本護在身前的匕首反手一插——
“啊!!!”
鮮血噴湧而出,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忽然從空無一物的背後顯現,心髒隻留着一個刀柄。
他的手裡還握着即将刺出的兇器。
男人緻死也不會明白。
明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明明面臨着兩位隊友聲勢浩大又步步緊逼的攻擊。
明明自己藏匿了身形、消除了氣息,不被察覺地接近。
為什麼,死的卻是自己呢?
然而,直到此時此刻,這些人仍然不知道祁柒的特殊能力究竟是什麼。
該死!
難道是身體強化相關的?可是他的身法并沒有超脫一般人的速度。
也就是說,他們不值得他使用能力——
男人紅了眼珠,地面突起的石刺愈發混亂、沒了章法,甚至有幾次和女人的風刃相撞。
“喂——”女人真想讓他清醒一點,靠不住的sb!
腳踝處的石環失去控制化為齑粉。
下一秒,控制着石塊的男人驚訝地發現,眼前的祁柒已經消失不見。
不、是他的速度太快,沒有被眼睛捕捉到——
嚓!
“啊啊啊啊啊——!!!”
不,都不是。
他隻是不知不覺繞到了自己的身後。
處于視線的死角。
幹淨利落地切下用來與大地接觸的媒介——雙手。
“嘁——”女人見狀,抛下已經失去用處不停慘叫的隊友,決定撤出這次行動。
太可怕了。
她可不想跟“血影”對上,白白喪命。
一筆訂金已經足夠她花一段時間了,比起數額龐大的尾款,還是到手且有命花的錢才是真的。
就在女人轉身背對着主街的刹那,一柄長刀穿透她的胸口。
前來圍剿的三名特殊人種紛紛倒下,其他人也顧不得什麼計劃,腦子一熱沖上去。
去他丫的,老子隻想活着回去!
紛飛的子彈和槍口的火花如同煙花般絢爛喧鬧。
不過是一群有勇無謀的棄子罷了。
若是組織認為憑借着這些人手,就想把他的體力耗盡,未免也太天真。
如此大的聲勢,不可能不會驚動金源,更何況就發生在小區附近的街道。
他穿着睡衣、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匆忙出來,甚至連鞋子都跑丢了一隻。
“祁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