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強悍的武力值收服了迪侬,集訓也正式提上日程。
柯内莉娅極具效率地安排好後勤事項——采購的食物先一步運往莊園,侍女随車過去打掃房間,她和親衛隊的人晚兩日出發,同行的還有娅塔和尤菲。
這一天正好是第十日,消失了小半個月的修利亞再次出現在柯内莉娅面前。
“聽說,你們要去城外訓練?”他沒明說自己的決定,隻一句話就足夠表明态度,“我也去。”
柯内莉娅背手看着他,就像将軍審視自己的戰士。
“我不收軟弱的士兵,”她淡淡地說,“你要知道這一去,日後面對的不止敵人,還有曾經的同伴。”
“如果他們拿刀鋒對着你,你能果斷拔刀嗎?”
修利亞咬緊腮幫:“我能。”
“想好了再回答,”柯内莉娅神色嚴厲,“再遇到上回那種情況,我不會為你擋槍,那顆彈丸會擊穿你的胸口,倒在血泊裡的将是你的屍體。”
她語氣冷如冰霜,描述的情形繪聲繪色。修利亞鼻尖冒出細細的汗珠,胸膛卻用力挺起。
“我想好了!”他硬梆梆地說,“我想讓翡蘭甯變得更好,想讓像我姐姐一樣的女孩穿漂亮衣服、□□美的食物,再不用擔心被誰搶走。”
“誰攔我的路,誰就是我的敵人,我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
柯内莉娅不置可否。突然,她耳朵微微動了下,銳利的目光挪向門口,隻一閃就拉開房門。
趴在門上偷聽的女孩刹不住車,一頭栽進來。粉色長發飄揚在空氣中,像春日裡沉甸甸的繁櫻,随風擦過柯内莉娅鼻尖。
柯内莉娅隻差一點就掐住她喉嚨的手拐了個彎,将女孩抱了個正着。
“尤菲,”她無奈地說,“我跟你說了很多次,我關着房門跟人談話時,不要随便進來。”
尤菲拍打着裙擺,無辜地眨了眨眼:“可姐姐說的是‘不要随便進來’,‘不是不能偷聽’啊?”
柯内莉娅:“……”
女武神無往而不利的鋒芒在酷似妹妹的女孩面前折戟沉沙,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那現在說了,以後不許偷聽!”
尤菲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柯内莉娅語氣軟了八度:“這是為你好,萬一我把你當成敵人,誤傷了你怎麼辦?”
尤菲嘟囔着嘴,從睫毛縫隙裡打量着屋裡的修利亞。
“妮卡她們先走了,沒人幫我和媽媽搬運重物,”她說,“既然修利亞哥哥回來了,能讓他幫我幹活嗎?”
柯内莉娅敏銳地眯起眼,聽出她替修利亞解圍的意圖。
她回過頭,發現修利亞方才還鋼鐵般冷峻的臉漲得通紅,仔細回想,這似乎不是第一次。當他居住在芙蕾雅堡時,不管尤菲讓他做什麼,他都一言不發地配合。可每當尤菲靠近他,他又避之唯恐不及。
尤菲一度以為修利亞讨厭自己,還曾跟柯内莉娅抱怨。不過現在看來,修利亞不敢靠近尤菲的理由,或許恰恰相反。
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柯内莉娅沒再為難修利亞。
“去收拾吧,明天一早出發,”她說,“别把它當成遊樂,考核不通過的人,會直接被我掃地出門。”
尤菲拉着臉紅到快滴血的修利亞,開開心心地沖了出去。
夜色正沉,一道身影飛奔着穿過污水彌漫的小巷。是曾經的社團成員,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仿佛正被可怕的怪獸追逐。
淩厲的風聲從頭頂傳來,他隻來得及擡頭,就被回旋踢踹飛了。
男人摔在惡臭的污水中,腦中空白片刻。後背忽然傳來難以形容的壓迫感,追趕他的人擡腿踩住他後背,将他才撐起的半個身子壓了回去。
“饒命……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當守望地下城還是貧民窟規模最大的地下社團時,男人跟着布魯頓,着實威風過一陣。可現在,他像喪家犬一樣趴在地上,除了求饒再說不出别的話。
因為追趕他的是異端審判廳,有着死神使者稱号的審判廳外勤。
路易斯摘下三角軍帽,金色短發散落在微薄的月光中:“都說了别白費力氣,你看,你跑什麼?”
男人跑不動了,趴在地上喘息連連:“求……求您饒了我。”
“好說,”路易斯咧嘴一笑,“隻要你告訴我,審判廳流落在外的火器藏哪了,你們又給過誰?”
男人眼珠飛轉,故意裝傻:“什麼……什麼火器?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路易斯笑嘻嘻的臉迅速變冷,他彎腰扣住男人肩膀,“喀喇”一聲脆響,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被路易斯眼疾手快地用揉成一團的領巾塞進嘴裡,堵住了。
“你以為能逃過審判廳的耳目?”路易斯冷冷地說,“你被放出來後見了誰?利維坦家族的使者,一般的泥腿子想吻一吻他們的鞋尖都難,為什麼會纡尊降貴地跟你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