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容楹遙遙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踏實。
男人的肩背寬闊,自始至終都尊重支持她,時間的流逝把他們推在了一起。
京城中心,染疫病的人甚少,因此小巷的青石路附近還有人煙。又是春日,桃花瓣如雨灑在地上,空氣中泛着一股甜膩的花香。
也不知那對情侶是抗病還是不怕,竟就那麼倚在牆邊,男子低頭在女子耳邊說了什麼,女子嬌嗔的推了一把,男子順勢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攬進了懷裡。
任容楹看的皺起了眉:“秀恩愛…”
不知是春天到來的緣故,她的眼神也沒移開那對情侶,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了男人敞開的衣襟,肌肉線條明顯,讓她不自覺聯想到了程眙。
程眙也有腹肌,甚至比這更加明顯。
他的身材性張力更足。
想到這裡,任容楹的臉“唰”地紅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湧現了出來。
若這次順利辦完,與他做些情侶的事也未嘗不可吧…
畢竟程眙不管是身材還是容貌,拿到現實世界也是一頂一的帥。
這念頭隻出現了一秒,她就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我在想什麼呢…”
她小聲嘟囔着,面上盡是不好意思。她還是害羞了,因為穿越前她也是個母胎solo。如今正事在上,這一時的跑神竟生出了負罪感。
“夫人…”
倏地,一陣寬厚的男聲響起。
這是程眙在叫她。
不遠處,男人站在一旁,肩寬背直,眉眼中帶着幾分無奈。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
程眙雙手環胸,像是等了很久。
“怎的這般快?”
“馮二藥肆今日歇業,沒有人。”程眙應道,“夫人在想什麼,從我剛才過來到現在,一直看你偷偷的笑。”
“有嗎?”任容楹心虛的皺了下眉,摸了把臉。
少女懷春是藏不住的,心思想着什麼,總能輕易探知。
她不知道的是,程眙在這站了許久,幾乎快将她羞怯的過程一覽無餘。
沿着她的目光看去,程眙看到了打情罵俏的情侶,也不知那男子喝多了還是怎的,衣襟大開,線條若隐若現,讓程眙有些惱。
“不過,也不是并無收獲,”程眙壓着嗓音,極力克制住眼神中的愠色,“虧的我的部下在這巡邏,曾為妻女買過草藥,藥肆雖關了,他卻仍有餘存。”
說罷男人從背後掏出了藥包,許是想給她來個先抑後揚的驚喜,但看到她目光落在旁人身上,他竟心生了醋意。
任容楹沒來及高興,就感到背後一熱,男人不多時便上了馬,也沒再說什麼,任容楹隐隐覺得不對勁,卻也沒往他吃醋的地方想。
“夫人,”耳邊傳來了磁性蠱惑的聲音,她感到腰被輕掐了,一雙有力的手環住了她的腰,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力道,“你是我的。”
話音剛落,許是覺得自己說的直白,他一低頭,卻埋進了任容楹的頸窩。氣息溫熱,藏有幾分依戀,聲音悶悶地從頸間傳來:“别看别人,好不好?”
“好…”任容楹磕絆的應道,臉卻滾燙的吓人。
程眙也在方才的舉動中心跳不停,他沒能隐忍住占有欲,遇到她總是會喪失理智。
慶幸兩人成婚,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
真是多謝…娃娃親…
“将軍怎麼看起來跟夫人不是很熟的樣子?”
不遠處,幾個士兵湊在一起,盯着這一幕竊竊私語。
“哎,瞧見沒?将軍平日殺敵都不眨眼,怎麼跟那姑娘說話像個書生似得,臉都紅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他隻會闆着臉訓人,這模樣,真是頭一回見啊。”
“為了娘子忙前忙後,将軍也有這一天!”
幾人笑成一團,聲音雖低,卻掩不住揶揄的意味。
*
太陽爬到正中,二人也回到了村落。
即便是有程眙帶來的藥,拿來研究也隻能僅管一時。
馮二夫婦靈敏,早早察覺出不對勁,知道她要來查,便把藥都收了起來。任容楹無暇對付,她隻想琢磨出成分。
她蹲在土竈旁,竈下火苗跳動,映得她專注的臉龐泛着微紅。為了方便,她換上了一襲粗布衣衫,這幾日都沒回府,程眙一直在這陪她,雖然是個武将,但男人卻意外的細膩。
竈上的藥鍋咕嘟作響,她熟練地調練藥材,确認藥性。倏地她的腦中湧現了一個點子,起身回屋想要翻閱古籍,卻見地上的書都碼的整整齊齊。
她是沒有清理的習慣的,她的想法樸素,既然收拾了會亂,不收拾也會亂那還不如就不收拾。
眼下留在村落,她也沒帶着下人,唯一會幫忙的也就隻有程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