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懷亦的緣故,沉清酒和南嘉魚卻意料之外地成為了好朋友,學期末的時候,她們相約在圖書館,為接下來的考試周做準備。
面對桌上堆放的那一摞厚厚的書本,南嘉魚一面奮筆疾書,一面悄聲對着沉清酒說,“真是的,我下學期肯定不會再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了,你可一定得監督我啊。”
“我還不知道你?”沉清酒笑着回她,“恐怕每次考試之前你都會這麼說吧。”
“就是!”程懷亦笑嘻嘻地坐在了她們對面,手裡捧着一本看了一半的科幻小說《沙丘》。
她這副悠閑的樣子看得南嘉魚心裡更氣了,“你都不需要複習嗎?”
程懷亦故意撇撇嘴,“我可能比較聰明吧。”
南嘉魚冷哼道:“我看你是破罐子破摔吧。”
“那也總比某些人到了期末才開始預習的強!”
一直在旁邊默不吭聲的沉清酒臉上露出了一個隐約的笑容,就在南嘉魚快要陷入抓狂之際,她才擡頭嗔了程懷亦一眼,說:“你不要氣她了。”
她們看書的時候,程懷亦就懶懶的趴在桌子上,面朝着太陽微阖上眼眸,看起來惬意又安靜。
南嘉魚被厚厚的專業書折磨地近乎‘體無完膚’,實在看不過去她這幅輕松悠閑的樣子,于是伸手用筆捅了捅她的手腕,笑盈盈地說:“小酒說她想吃栗子了。”
沉清酒擡臉迷茫的望向南嘉魚,不料對方卻向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說話。
程懷亦坐直身子,半眯着眼睛說:“想吃你就自己買去!反正我是不會買給你的。”
“行呗,”南嘉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不吃就不吃呗,以後别想……”
結果話還沒說完,程懷亦‘蹭’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嫌棄的撇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就拿着衣服走了。
沉清酒看着她的舉動傻了眼,壓低聲音在後面叫她,“哎,你還真去啊?”
南嘉魚得逞地朝沉清酒笑了笑,“别管她,反正她閑得慌,就讓她去。”
“她到底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啊?”
“也不算把柄吧,頂多算有求于我。”
不知過了多久,沉清酒複習完一章内容的時候,擡頭就發現外面下雨了,可是程懷亦還沒回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打開看是程懷亦發過來的。
沉清酒握着手機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程懷亦将手裡的東西塞給她,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大雨,可她手裡的袋子卻一滴水都沒有,甚至還有絲絲熱氣冒出。
“裡面有糖炒栗子,還有你喜歡的糯米蓮藕和糖雪球,每樣我都買了兩份,省的都讓南嘉魚那個貪吃鬼給炫幹淨了。”
沉清酒噗嗤一笑,然後接過那隻印有熟悉logo的袋子,博文路的糖炒栗子是沉清酒的最愛,但是距離學校比較遠,正常過去的話也得花費不少時間,所以她平時都隻是在逛街的時候才會順路拐去那裡,但沒想到程懷亦會跑那麼遠。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程懷亦的偏愛,就已經明目張膽。
一種複雜的情緒漫上心頭,她望着程懷亦一身水汽站在她對面,忽然有些悶悶的,“下那麼大雨,身上應該都濕透了吧,你是不是傻,都不知道随便找地方買把傘。”
“沒事兒,”程懷亦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件外套是防水材質,雨淋不透,裡面都是幹的,我去宿舍換掉就行。”
臨走的時候,程懷亦回過頭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沉清酒,“記住,别全都給南嘉魚吃了。”
沉清酒聽見之後哭笑不得,推搡着她離開,“你一下子買了那麼多,她就是想吃,一個人也吃不完。”
然後程懷亦對着她揚起嘴角,綻放出的笑容像烈陽一樣赤誠,即使是在多年以後,在她遠離南屏的那些個日子裡,沉清酒還依然能清楚的記起她當初的笑臉。
也就是在那一刻,沉清酒忽然有一種感覺,她會存在于她生命裡很久很久,大抵不會像大多數平凡的過客一樣,匆匆相識又匆匆回到自己的軌迹裡。
而上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人還是池俞安。
第一學年結束的時候,沉清酒本想約南嘉魚一起去别的城市旅行,但正值酷暑,室外的高溫天氣成功勸退了一向怕熱的南嘉魚。
當她無意中跟池俞安抱怨起旅行要泡湯了的時候,沒料到池俞安卻主動提出她可以一同前往。
就這樣,沉清酒的原本的旅遊搭子由南嘉魚臨時換成了池俞安。
結果臨出發的前一天,沉清酒正在家收拾東西時,南嘉魚卻意外拖着行李敲開了她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