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剛剛好,就落在珍珠家門口,還被珍珠撿了回去。
他是不怕平南去藍月島找到珍珠的,找不找得到另說,冷飲店位置偏,島上的人也不會告訴他在哪,就算他找到了,想強行帶珍珠走,也根本出不了島。
更何況,誰知道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難保這張俊逸的皮子下裝着什麼,畢竟藍月島對珍珠的遭遇有目共睹。
曲有财想起又問:“那你看,他是不是你們大老闆的弟弟?”
“如果是,這可麻煩了,現在藍月島的關鍵時刻,誰敢惹他。”
曲北入職的是萬世集團下分公司的研發部門,顔淙在總公司開會較多,他還夠不上那個位置,隻是在剛實習那會被經理帶去總公司述職的時候見過一次。
顔淙看起來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卻天生帶有一種威嚴,冷峻矜貴,神情寡淡薄涼,提前從國外名校畢業後就開始接觸公司業務,一直到現在才不過六年,老顔總已經将大半的産業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還是這次回去曲北才得知顔淙竟然還有一個弟弟,隻是年紀尚小在國外讀書,說是有人看到他滿臉诘問沖進了總裁辦公室裡,大家後知後覺他們見到了那個傳聞裡的小少爺。
聽說和顔淙長的四五分像,眉眼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曲北沒見過,他也不敢保證平南是否真的失憶,緘默片刻,不甘的地問道:“那珍珠呢?”
曲有财感受到兒子微妙的情緒變化,神色難辨:“你知道她不是。”
這句話并未說全,但曲北已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是‘珍珠’當了太久珍珠,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那個女孩,她其實不是。
……
這頓飯吃的平南并不高興,他回去的路上還嘟囔道:“真是沒道德心,放假了也不讓人消停。”
那是吃飯嗎,那是老闆找員工工作報告呢,吃飯也堵不上他們的嘴,一家破冷飲店,能賺幾個錢,有什麼好問的。
珍珠撇了眼他的手:“這下知道我沒說假話吧,我說了我工作很不容易的,你還總是要讓我亂花錢。”
她也不知道平南最近怎麼回事,手上總是出現很多莫名其妙的小劃痕,好好的一雙手全是口子,隻能又去陳醫生那裡買藥。
平南扁了下嘴,難得的沒有嗆聲。
王淑華不在家,兩人回到二樓休息,珍珠午睡了一會起來畫畫,上次她讓二妞出島的時候幫她帶了一盒顔料,二妞不懂這些,還以為她是畫着玩,随便買了一盒彩色蠟筆,一共才十二個色,豪爽的說直接送給她。
那盒彩色蠟筆上面還寫着學生專用,值不了幾個錢,珍珠也不好再給,但又總想着還回去,思來想去決定給她和春山畫一幅畫。
二妞行動力很快,根本沒等到祭海節開始就跟春山說開了,兩人最近是蜜裡調油,天天形影不離,兩家大人也很滿意。
珍珠拿着蠟筆構思,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天她和平南在大榕樹下的場景,風鈴悅耳的清脆聲猶在耳畔。
等她反應過來,畫紙上早已呈現出那天的場景,門外又響起兩下敲門聲,珍珠慌忙把畫紙往桌子下帶有滑輪那一層塞進去,打開門。
平南站在門口幽幽道:“幹嘛呢,叫你都不開門。”
“沒什麼,怎麼了?”
“喏,我所有的錢,以後都給你。”平南把那個玻璃罐子塞到她懷裡,故作鎮定的走進去,“别想太多,我就是随便給你的,也不用太感激我。”
珍珠:“……”
平南走到她的書桌面前,語氣很誇張的說:“王珍珠,你現在竟然畫的這麼好。”
他拿起那些畫紙一頁頁的翻過,多是一些風景畫,但是色彩應用的很大膽,撞色不僅不突兀,反而格外的出彩。
平南一路翻到最後一張,那是一張黑色的人像,卻沒有人臉。
他指尖頓住,不滿的将那幅畫單獨放在桌上,“這是誰?”
珍珠也不知道那是誰,如果刨根問底,那隻是她夢裡的一個幻影,根本不知道現實中有沒有這個人,“随便畫的。”
平南不太相信,但仔細看完那幅畫又覺得這看上去也不是曲北,隻能作罷。
他把畫放下,目光緩緩掃過珍珠的臉龐,“你不要想着騙我,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
珍珠覺得好笑的放下那半罐子的硬币,拉開旁邊的凳子坐下:“說說,你怎麼就最了解我了。”
平南視線悠悠的轉動,坐在椅子上腿不自覺的晃了一下,他可是看過王平日記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她小時候那些糗事,突然他視線頓住,錯愕道:“你的胎記呢?”
那是平南在藍月島待的第四十一天,那些日子裡他在藍月島想過很多事情,卻唯獨沒想過,如果珍珠不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