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月美亞女士一連好幾日的眼淚攻勢之下,秋月凜終于妥協了。
當然,她始終堅持底線沒答應同居。頂多豪氣地花錢買下了他家隔壁,跟松田陣平做鄰居,這還要感謝秋月美亞女士的大力贊助。
自從那天松田陣平話裡話外透露了想複合的意思,秋月凜就恨不得躲着他走,偏偏他倒貼地越發得心應手,于是拒絕的難度直線飙升。
計劃沒得逞的松田也不見得有多生氣,反而整日樂呵呵的,替她跑上跑下幫忙搬家,收拾新房間。
既然都住得那麼近了,上下班一起走也不為過吧?
上下班都一起走了,順路一起吃頓飯也很正常吧?
秋月凜假裝自己看不見某人背後翹上天的尾巴,每日盡職盡責的扮演一個不熟的鄰居。
雖然她們同進同出,舉止親昵,磁場契合,但一問起來就是沒有關系。
看得七濑裡緒啧啧稱奇,中午吃飯的時候忍不住打趣她:“真沒想到松田警官居然會這麼主動,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
愣了愣,秋月凜無奈的扶額:“别提了,現在大家都覺得我們在戀愛。”
昨天晚上一起吃晚飯,出餐廳時還碰見了日暮警官,他當時咧着嘴笑得一臉欣慰,還沖着松田點了點頭。
“要我說本來就是啊。”七濑裡緒笑得賊兮兮的,“哎呀呀,松田太太還在嘴硬什麼啊。”
秋月凜歎了口氣:“我們現在隻是鄰居而已。”
“登堂入室是早晚的事,不如你現在就從了松田警官,這樣出雙入對的多養眼。”七濑裡緒興緻勃勃的提議,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
“裡緒!”秋月凜單手撐着下巴,眉頭微蹙。
“好了好了,我再說最後一句。”
七濑裡緒往嘴裡猛塞了一口米飯,叽裡咕噜的說:“到現在還不給人家松田警官一個名分,小心真錯過了你又後悔。”
秋月凜神思不屬的開口:“真到那時候再說吧。”
要真複合了對松田陣平的傷害才大呢。
她這是在保護他。
像她這樣棘手的炸彈,就算是拆彈專家也難搞哦。
七濑裡緒嘁了一聲,話音一轉又開始說:“你不覺得松田緊張的有些過頭了嗎?自從你出車禍之後,他似乎一直擔心你發生什麼意外,但警察就是個高危職業啊。哎,他拿你當需要保護的菟絲花可不好……要我說,你得讓他放寬心,不要一直繃着……”
“哦……”秋月凜聽着聽着就走神了,想起了近期發生在她身上的兩起案件。
綁架她的那兩個混混在最開始的審訊階段相當配合,對綁架行為也是供認不諱,積極認錯。
然而後期任憑怎樣逼問都不肯供出背後人盡皆知的老大。這兩個綁匪大概率早就做好了為組織“獻祭”的準備,一旦事情敗露就當替罪羊。
經過查證,她那天用綁匪的手機撥出的号碼指向大阪西成區的一家廢棄工廠外的公共電話亭,一番打聽後得知,廠裡早就人去樓空。
著名的紅燈區飛田新地就位于該工廠附近,□□勢力選擇那裡作為盤踞點之一也十分正常。
兩個綁匪行事都十分謹慎,電話裡沒有保存任何一個号碼,收件箱也是清空狀态。
眼見深挖無果,調查進度幾天來始終一籌莫展,讓人十分惱火。
就在搜查一科的刑警準備提交相關證據材料,正式向檢察院提起公訴的關鍵時刻——
才剛出院不久的秋月凜在罪犯畫像師的幫助之下得到了幕後老大的肖像,經過測謊證實了畫像是正确的。
原來是她後知後覺的動用了入夢金手指。
經過入睡前催眠師的各種暗示,在夢裡她清晰的看到了“老大”的臉,正是曾在大阪綁架過她的稻川會伊藤劍雄的小弟之一。
從兩個綁匪的夢中她無法得知綁架她的行徑是不是伊藤的命令。如果真是伊藤,那這件事情可就麻煩了,估計又和那個人脫不開關系。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七濑裡緒不滿地在她眼前晃晃手。
秋月凜讪讪的摸了摸後腦勺:“實在不好意思,剛剛一不小心走神了。”
七濑裡緒打量她:“咦,你怎麼感覺怪怪的,臉色也不大好的樣子,是不是剛出院不久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
“啊?”秋月凜微怔,摸了摸臉頰,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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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陪你進去嗎?”松田陣平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
“不用了。”
盡管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回趟自己家也沒必要小題大做,省得被那個人看輕。
時隔五年重新踏進這個家可不是打算和那個吵架的,她今天來,是為了徹底說清,順便來翻翻舊賬,問一個積壓已久的問題。
“那我在門口等你。”松田陣平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靠着車身,眼睛半睜半閉:“上了一天班肚子都餓了,你快去快回吧,不要耽誤我的晚飯。”
秋月凜睨他一眼:“知道了。”
又不是她不讓他吃飯,他自己非要跟過來現在餓肚子怪誰。
松田陣平湊近,很是自然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不帶旖旎意味的說:“去吧,待會兒出來可不要哭鼻子。”
這句多餘的叮囑一出,方才營造的溫情氛圍盡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