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脫去鞋子,躺在沈臨的身側。
那藥不光顔色難看,味道也很大。
但玉凝聞着這味兒,心中卻是莫名的甯靜。
他們的手始終緊緊地牽在一起。
沈臨開口道:“今天肯定累了吧?”
玉凝點頭,閉上眼睛。
“我要休息了。”
半晌,沒有得到沈臨的回答。
玉凝偷偷睜眼,看到沈臨正眼含笑意地注視着她。
她的臉一紅,扯過被子蓋住。
沈臨輕笑一聲,才沉沉睡去。
白面的人的攻擊對他來說不算緻命,但也需要時間将養,再加上塗了藥,有幾分疲倦。
沈臨的呼吸緩和下來,玉凝卻始終有些不能入睡。
她側過身,靜靜地看着沈臨。
這個男人……在這幾日,突破自身的界限,逼迫自己進入了合體期。
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呢……
如果他死了,她怎麼辦?
盡管沒有見證過,但玉凝還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鑽進沈臨的懷抱,聞着他身上的藥草香。
沈臨好像知道是她似的,也将她摟緊。
隔日一早,沈臨便率先醒來。
他往常早起去采藥的習慣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玉凝還在休息,此時正枕在他的胳膊上。
沈臨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和玉凝,同床共枕。
他的手臂又緊了緊,貪婪地聞着玉凝發間的清香。
有了這樣的事情……他往後,該怎麼回到和玉凝毫無關系的時候呢?
到時,他肯定會發瘋。
不如……就這樣一直,在她身邊……
沈臨回過神來,将這個念頭趕出腦海。
你在想什麼?修真界那麼大,會有更好的人,難道你不想讓玉凝奔赴更好的人嗎?
他内心有兩種聲音在打架。
會有更好的人……但,那人肯定不如自己這樣疼惜她。
若那人會讓她受傷,這樣的人……也不必要出現。
總之,現在玉凝是他的,在她變心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觊觎。
還沒睡多久,街上就出現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齊航在外面敲響沈臨房間的門。
“沈臨……你醒了嗎?”
玉凝被吵醒,有些迷茫地擡起頭。
沈臨蒙住她的耳朵讓她适應,才走下床打開房門。
齊航早已穿戴整齊,見他面色還是有些蒼白,知道自己不該打擾他修養,但事出緊急,他還是過來了。
“有個宗門的弟子……昨夜忽然發現溺斃在房内。”
沈臨不意外:“何時發現的?”
齊航小聲告訴他:“就在剛剛,他的同門去叫他起床時。”
“知道了”他又關上門,被齊航抵住。
“現在艾先生要徹查這件事。都叫我們去昨天那個地方集合呢。”
齊航想和沈臨一塊去。
沈臨卻關上了門:“不去。”
留下齊航在門口目瞪口呆。
他可不敢不去……給齊铮鳴知道,扒了他的皮。
玉凝已經完全醒來了。
“我們不去可以嗎?”
她的思維還是停留在召集需要去的階段。
當宗主時,若有人不來,她會很苦惱的。
沈臨看着她和以往不太一樣,但表情卻一樣的臉,輕輕笑了。
“我們可是大功臣。”
想想也是,若不是他們,死的人會更多。
沈臨回到床上,将被子拉好。
“昨日靠你一人抵禦那麼多靈獸,也該好好歇歇了。”
玉凝想拒絕。
“沒事的,我……”
沈臨将她拉進自己懷裡。
“那,可以陪我嗎?”
玉凝的臉有些紅,點點頭。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香囊中拿出正睡得昏天地暗的獨目。
獨目一離開漆黑的香囊,便被窗外的強光射了眼睛,迷蒙地亂轉。
玉凝把它晃醒。
“給我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
然後,窩在了沈臨的懷裡。
沈臨差點忘了這回事。
他盯着獨目,眼神深邃。
幸好朝天睡得死,沒有從香囊裡出來。
艾先生那邊,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
他此時很憤怒。
昨日剛死了那麼多修者,今日在尋仙鎮,居然也死了一個!
還是溺斃而亡!
這種方式,任誰看了,都會說,這是一場仇殺。
擺明了就是那人的宗門得罪了什麼人,追殺到這裡。
所以,他打算問幾個人,就算完事了。
他先問的死者同門。
“你們昨晚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他和他的同門們感情極好,他死了,同門都很傷心。
“這個……确實沒聽到。”
“沒有。”
都說沒有。
正能說明,昨夜有高手來到這裡。
不然,若他真是沐浴時溺斃,周圍的人應該會聽到他掙紮的動靜。
問到這裡,他已經不打算再問了。
随後又問了幾人,衆人皆是興緻缺缺的樣子。
玉凝将看到的情況說給沈臨聽。
沈臨早就知道那人是誰。
“他就是那些靈獸們安插在宗門裡的眼線。”
玉凝微睜大眼睛,但仔細想想,卻又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