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點多，沒硬往二樓擠，都在一樓大廳開的機子。

夜市本來就不貴，一台機子一晚上二十多塊錢，劉子煜今晚開心，大手一揮：“今晚網費我請。”

“煜爹帥啊！”

“早聽說一中三十班班花的名号，現在看來真是人帥心善。”

“上号上号，手感火熱，剛剛在松哥那學了手兒童索的手法！”

一群人在大廳坐下把電腦打開，相互摻着開始五排。

玩得開心了，心态都會變好，輸的局很少，哪怕真玩崩了還會有人出聲安慰，赢的局比較多，一頁戰績也就偶有兩把在輸。

一整夜隻有白錦淮窩在角落裡眯了一會兒，其他人越打越興奮，五點多還在亢奮着。

肖逸思五點多推門進來，網吧這會兒還在熱鬧的喊着。

“趕緊下機！吃飯去啊！哥們餓了。”

“來來來，馬上就結束。”

“卧槽，這把血c，爹帥不帥！”甯向松很興奮，玩了一晚上，玩high了，吆喝着：“瑤瑤，咱們也去吃飯吧。我想喝鹹豆腐腦，操！橋後那條街上的鹹豆腐腦我饞好久了，一直沒早起過。”

肖逸思看着大廳一群人有些懷念，這才過了幾年，獨屬于少年人的青春肆意都已不複存在。

劉子煜在二樓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身旁沙發上睡着的白錦淮：“阿淮，吃早餐去。”

白錦淮睡眠淺，網吧有些吵鬧，他沒睡幾個小時，但是身邊就是劉子煜的味道，再醒來感覺精力充沛。

“嗯？”白錦淮意識回籠，眨眨眼，“嗯好。”

兩人一起下樓，看見肖逸思在入門處的藤椅上歇。

“肖哥來這麼早幹嘛？”劉子煜問。

“小玉說你們和人solo呢，我來之前看了眼戰績，錦淮打得不錯。”肖逸思說，“好久沒見你們在星期六包夜了，我剛好出差回來看看你們。”

“吃早餐沒？一起？”劉子煜等肖逸思點頭後，喊周永顯他們。

先靠過來的是陽職的男生，笑起來特别雞賊，被劉子煜帶着赢了一晚上，樂呵呵的說：“煜爹有時間打就喊我。”

“煜爹記得帶我一個！”

“還有我，還有我！”

等他們都出來，陽職的人還依依不舍的和他們再見。

劉子煜攬着白錦淮率先出門。

幾個人熬了個大夜從網吧出來，打遊戲的時候沒覺得困，出了網吧冷風一吹，頭開始發懵，這才發覺身心疲乏。

從胡同出來會經過一條小河，渡過橋就能抄近道到前街的早餐店。

冬天的五點半，天還未亮，稀疏的星光和厚重的濃霧覆蓋，隔着老遠，能看到一間亮着光的屋子，在寒冬臘月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最先看到高國良的是肖逸思。

那時候劉子煜正在用掌心給白錦淮捂耳朵，兩個人的走姿歪歪扭扭的纏在一起。宣瑤抱怨眼睛疼，甯向松讓她閉上眼睛，自己則現在她身側，一隻手捂着她的眼睛，另一隻手扯着她的袖角為她帶路。周永顯在……目睹着他們的幸福。

那時候高國良正在河岸邊收杆，作為一個敬業的釣魚佬，哪怕通宵，被凍的手腳麻木，依舊會堅守在河邊。

高國良聽見甯向松咋咋呼呼地從小巷口出來，他就已經在觀望這群人，隻不過作為一個成熟沉穩的政教主任，沒有先開口，而是佯裝深沉地站在一旁注視着他們走來。

隻是這一幫人好像都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完全沒注意到陰影處河岸旁的柳樹下站着高國良。

高國良：“……”

被學生無視了怎麼辦？

肖逸思主動對高國良打招呼：“老高！”

被無視的高國良聽見有人喊他，差點熱淚盈眶，三步并作兩步，笨拙的跑到他們面前。

高國良大清早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不亞于是個驚悚片。

“卧槽！高主任！”甯向松隻來得及咒罵一句，高國良矮胖的身體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給衆人反應時間，高國良到他們面前就開始訓斥：“你們大清早從小巷子出來，是不是去包夜上網去了？！”

“沒。”

“沒有。”

“準備去上學。”

他們開始異口同聲的辯解，白錦淮晃着晃着出現在高國良面前。

“？一身煙味兒還說沒有？！”高國良看了看四周一圈人，最後擡手指着劉子煜的鼻子質問，“劉子煜！你是不是在欺負白錦淮？”

白錦淮率先搖頭，試圖洗清劉子煜的黑鍋，僵硬地轉移話題，就是有點生硬且不太熟練，“高主任，大清早這是在釣魚？”

劉子煜被高國良手指指着，則舉起雙手無辜說道：“高主任，我也是好孩子啊！别動不動就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