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煜在夢境中突然覺得不對,強烈的掙紮起來,猛然睜眼時身上還有未褪盡的燥意。
他沉默地抓了一把熱汗浸濕的發梢,微微動身,感覺身下一片粘膩。
劉子煜臉色有些難看,沉默者換下睡衣,躲瘟疫一般扔進髒衣簍,然後趕緊離的遠遠的。
這會兒他整個人脫力一般地癱在床上,喘息聲依舊萦繞在他耳邊。劉子煜沉默着打開手機,突如其來的刺眼的光讓他眯了眯眼睛,淩晨四點半,天還沒亮。
沉默着躺到八點他依舊沒有起身,第一節課過去他才慢吞吞起身去學校。
白錦淮已經習慣劉子煜早讀時來時不來,今天周一是升旗,劉子煜也沒來,第一節課結束劉子煜依舊沒有來,他給劉子煜發了條信息。
[又生病了嗎?]
[你在家嗎?]
[我去找你。]
白錦淮又想逃課,劉子煜的消息姗姗來遲。
[沒,睡過了,别來。]
言簡意赅的三句話,白錦淮感覺到了他冷淡又不爽的氣息,隻是沒有緣由。
劉子煜這會兒對學校十分抗拒,更抗拒他的同桌,他磨蹭到大課間快上課才進班。
上課時白錦淮湊近問他:“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來這麼晚?”
劉子煜感受到白錦淮的氣息就想到那個潮濕的夢,整個人被吓的往過道歪,桌子也被拉的移位。
“哐當——”一聲,正在上課的英語老師回頭看他,班裡同學也回頭看。
劉子煜這會兒動作慌亂極了,着急忙慌地起身,行為有幾分狼狽,拿起課本往後牆站,“我困了,站起來學會兒!”
白錦淮:“……”
這是在躲瘟神嗎?
英語老師不知道他又想整那出,由着他去了。
下課劉子煜給他倆的課桌悄咪咪拉了條縫隙,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
白錦淮把他這一切的反常行為盡收眼底,反應淡淡,忽得又想起剛開學時周永顯對他的評價:雷陣雨。
白錦淮想到這感覺還挺貼切,就是不知道雷陣雨為什麼這會兒在下大暴雨。
出于對前男友的人道主義關懷,他掏出來根棒棒糖想像往常一樣先把人哄好,隻可惜棒棒糖剛遞過去,劉子煜就臭着臉起身,把他的棒棒糖遠遠甩到身後——自己跑的飛快。
轉眼間劉子煜已經消失在了這層走廊。
中午吃飯劉子煜也沒露面,在群裡發了條消息。
[中午你們去吃飯吧,我有事。]
劉子煜就用這拙劣的借口躲了他們兩天,上課也不和白錦淮說話,下課誰也不理,沉默着去打球。
十一月的夜晚透着深秋的寒意,透過半開的窗子,夜風拂過。白錦淮被風吹得擡起頭,起身将窗戶關上。
外面是濃重的如墨水般的夜色,星光稀疏,零零散散鑲嵌在夜空中,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月亮高懸于夜空,被薄雲遮擋,撒下的月光帶着些許蒼白與凄冷。
白錦淮坐下,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梧桐葉被風卷起,在無助的打着璇。
他忽然發覺他好像沉默太久了,兩天時間就放任自流,任由着劉子煜在牆裡碰壁,磕的頭破血流。
白錦淮略微往劉子煜那邊挪了挪,可被劉子煜很快察覺,也開始往旁邊挪。
白錦淮忽然就煩躁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啊?有事說聲不行嗎?當葫蘆呢?!”
劉子煜沉默不語,他甚至沒想開口說話,隻是一雙明亮的眼睛擡起來看着白景淮。
白錦淮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原來他也有那麼重的孩子心緒,一瞬間他甚至想放棄,就讓笨蛋劉子煜磕的頭破血流好了。
沉默蔓延在兩人身邊,白錦淮洩氣的挪回去,緊緊挨着牆,不想再和“啞巴”溝通一句話。
周三中午四個人從後牆過,劉子煜依舊不在。
“怎麼回事?”甯向松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煜哥單方面冷暴力我們。”宣瑤說。
“咱們混的人家族不繼續相親相愛了嗎?”周永顯說,“煜哥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甯向松:“周一中午!”
白錦淮淡淡的說:“周六晚上,我們從遊樂場出來他就不太正常。”
周永顯感覺不對勁,仔細分析:“他周日還來星期六一起開黑了,那時候感覺還行,沒有太奇怪。”
宣瑤恍然大悟:“周日晚上發生的事!”
白錦淮心裡依舊堅定的認為是周六晚上,宣瑤給甯向松擦眼淚的時候,劉子煜的行為就不太對勁,回去的那段路程他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