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猜測玩家可能會有的反應,但沉默不是其中一個。
她的脖子上有着一圈的青紫,那是被掐住後留下的痕迹,她經曆了什麼?那是隻有等她開口才能知道的了。
她看起來比往常更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她看起來更加蒼白。玩家有着過于明顯的黑眼圈,這讓她總是看着很陰沉,但他們都知道她隻是很拼命。
每一次的出任務她都是那個最緊張的人,隻有威斯克同在的時候這種症狀才會緩解一些,但偏偏她又是最冷靜的那個。
玩家是位狙擊手,她見過最出色的一個。
玩家不是不願意多說上幾句,甚至還想再多作一些說明,但威斯克催她趕緊回去拿裝備。脖頸上火辣辣的感覺開始變得明顯,有些難受,但她顧不上這個了。
能值得讓他開口的險情很少,不巧的是這一周下來破了記錄,浣熊市又多出了光前從未見過的許多新型變異體…為了給馬文及時弄到疫苗,她整一天下來從警局到醫院,又從醫院到警局的過程就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是機器都會有過載當機的時刻,更不用說她還算是人類這種脆弱的物種。吉爾拒絕了玩家想要把防彈衣給她的行為,玩家隻是靜靜地看着她,最後隻好歎氣把裝備穿戴完之後開口問道:“你那邊什麼情況?”
吉爾的狀态也談不上多好,畢竟她也才二十四歲,經曆了這麼些破事不做噩夢都是心大大了。無論怎樣……她會保護好吉爾的,憑她身上瑞貝卡同款的防彈衣。
“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但我們得分開走。”隐瞞真實情況對玩家沒用,吉爾挑了一些重點說給她聽:“……大緻是這樣的,還有那隻追蹤者……”
“來不及了,吉爾,照你說的分開走怕是沒法實現了。”
抖動,地面微微顫動了起來,有一個難纏的家夥找上門來了。
不……或許是兩個。
玩家迅速将吉爾按倒,一枚子彈擦着她的肩膀過去,一道血痕就這麼産生了。這個狙擊手很厲害,她挑選的這個位置幾乎是視角盲區,入職S.T.A.R.S的第一天就被威斯克(随身寶的那個)要求她把浣熊市所有暗殺可能地點記下來了……
非常狼狽地拉着吉爾爬起來繼續跑,後面的追蹤者直接用RPG破牆而入,爆炸的餘浪把她們整個掀翻,重重地摔在濕滑的地上。
它的裝備都比我們的好!玩家的身上到處都是泥水,為了讓狙擊手打不中她采取了翻滾以及手腳并用地躲避追蹤者與時不時的冷槍。
好消息是狙擊手沒有怎麼打吉爾,壞消息是狙擊手針對自己。玩家眯着眼睛往猜測位置上盯,一個白毛……白毛,很會暗殺的一個人,還喜歡打冷槍看人更加的狼狽……!
“是那個尼古拉·基諾維耶夫,你在醫院取疫苗的時候沒有完全解決掉他。”威斯克出聲提醒她:“往下水道跑,這裡沒有能解決追蹤者的武器。”
“操操操操操——!”
玩家又是一個滑鏟躲過追蹤者的攻擊,但這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她的右肩膀被擊中了,短暫的麻木之後是鑽心的疼痛。疼痛讓她直接用中文一連說了好幾個髒字,又疼又脹的感覺讓她想砍了尼古拉的心再次重登巅峰。
他在折磨自己的同時收集戰鬥數據,吉爾的狀态并不是很好(這點她已經說過了),她不能再讓她分下心來。
“吉爾!走!在下水道彙合!”
玩家這邊更加密集的火力吸引了追蹤者的注意,對于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而言,她就像一隻煩人的蟲子。手中的煙霧彈摔下的瞬間她們分開跑了,但玩家知道這對于追蹤者找到她沒有用,它又不靠眼睛。
她的血液最初能夠讓喪屍離得遠一點,但同樣也是在暴露她自己的位置,在這種進化版本的變異體,一點點的血液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煙霧彈隻是讓吉爾能稍微安心撤離的一個方式,同時讓尼古拉找不準她的位置。
追蹤者現在的注意力完全在她的身上,它的移動速度很快,哪怕有威斯克的輔助她也沒法在聽到的第一時間瞬間做出反應,她已經盡量在更快地執行了。
紅色的外表,變異之後的外骨骼很尖銳,說是一把手術刀也不為過,就是這把手術刀太大了些,也更鋒利些。
直到一個神似紅眼果蠅的家夥的出現讓玩家的小腦萎縮了一下,這個家夥是哪位啊,而且看起來也像在躲避什麼東西一樣。
煙霧不會持續太久,麻煩倒是會來得更多。吉爾驚呼一聲,沙包大的拳頭險些砸到她的臉上,她擡起頭,沒了帽子且被車創過的暴君出現在迷霧當中,她呼吸一滞,這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逐漸靠近的紛亂的腳步聲讓她的思緒突然轉了一下,那不僅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還有其他人的。
玩家迅速把她拉起,借着煙霧的掩護,七扭八拐的一起跑到了最近的下水道入口。這并不容易,她盡可能規劃出有掩體以及能甩開背後變異體的路線,她扔了個提前制作的血包在煙霧當中,這應該能拖點時間。
能起作用的血包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奇怪,尼古拉并未再次放冷槍了。
“他離開了,加快速度,我們還會遇到他的。”威斯克的手又一次放在了她的脖頸上,那種冰涼足夠讓她逐漸發熱的腦袋在一瞬間降了下來,甚至連身體的溫度都一并降了下來。
“你旁邊的是死神漢克,屬于安布雷拉公司安全特種部隊一員,可以利用他但就跟艾達王一樣,别離他們太近。”
還是無法習慣,因為第一次見到威斯克被掐住脖子的印象太深了導緻之後一見到就會忍不住打個哆嗦。甚至在入職S.T.A.R.S.之後見到星隊威斯克的第一眼時候直接吐了出來……還好以暈車的理由搪塞過去了,但人信沒信她就不知道了。
花了一年的時間來克服第一年留下的陰影,總之如果鬼魂威斯克能像最初在住所一樣碰到她,她一定會“笑”到昏過去的。
被穿透的冰涼,她隻能這麼形容這種詭異的感覺。他的手像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脖頸上,這種時刻可能被殺的危機感如同一條随時會讓她上吊的繩子,說不定下一刻她就會死,死在這個世界。
人死前據說會經曆自己大腦制造出來的身為幻覺的一生,她現在經曆的這一切會不會就是她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