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次郎的出現,局勢發生了明顯變化。原本戰意滿滿的兄妹鬼立刻想要撤退。
他們可是記得清楚!曾經千代停止呼吸時,次郎這家夥有多瘋!
然而這一次似乎不同,次郎從腰間取下酒壇,沒有參戰的意思。他笑容滿面,腰間本該是武器的位置空無一物——因為本體還在千代手裡握着嘛。
再看千代,她臉色蒼白,剛剛撕下衣擺的布料勒緊傷口止血。
妓夫太郎和堕姬又自信起來,堕姬的目光甚至在千代身上掃過,隻是吃掉了千代的心髒,力量便得到了增長,說不定現在同次郎也有一戰之力!而且戰鬥期間也不是不能得到千代的血肉!
千代敏銳地察覺到惡鬼的目光,她了然,“你們可不能走,我的心髒還在你們那裡呢!”
“這次我會将你整個吃掉!”堕姬道,以此為開始,再次打響新的戰局。
“千代,你怎麼樣?”宇髄很是擔心千代的狀态。
“好得不能再好了!”千代跳起躲過攻擊,蒼白的臉浮現一縷血色。
這兩個鬼實在是難纏,一個倒下另一個站起,就像是死循環沒完沒了。打了幾個來回,兄妹鬼毫發無傷,千代倒是耗費不少體力。
千代一皺眉,次郎就知道她要生氣了,次郎連忙站起,做好随時接過本體接替千代戰鬥的準備。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和溯行軍戰鬥時,千代打累了便會不管不顧地将次郎本體還給他,完全一副原地下班的模樣。
但次郎猜錯了,千代等了那麼久打回去的機會,怎麼可能會輕易拱手讓人?次郎一露頭,就得到了千代狠狠一瞪。
次郎老老實實抱着酒壇子回到原位。
“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宇髄發出不滿的聲音。
“當然是聽從千代指揮的狀況啊。”次郎可愛地說。
這家夥……!
次郎的形象在宇髄心中幾次改變,已經變成了一個醞釀着陰謀的反派模樣。
這邊千代的打法幾經改變,逐漸因為受傷而破罐子破摔,從一開始規規矩矩的打法切換為大開大合。
什麼防禦、謹慎,統統扔到一邊去!
次郎道:“就該是這樣!”
他眯起金色的眼瞳,就好像從頭到尾都享受戰鬥一樣,明明他從頭到尾都被所有人默契地繞過去。
次郎抱着酒壇,微微偏着頭,一副微醺的模樣,實際上那點微不足道的酒精對他作用甚微,次郎更多的是沉迷在本體被千代揮舞起來的第一視角中,久久不能回神。
“月色真美啊……”一身花魁服飾的刀劍付喪神斜依在柱子邊,仰頭凝視着月下起舞的姬君,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感慨。
簡直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宇髓想道,千代和次郎都是。
任誰來都無法把和惡鬼戰鬥時的千代同曾經娴靜優雅的花魁聯系起來,妓夫太郎的鐮刀中含有毒素,紫色的毒在千代臉上蔓延開來。
這樣下去不行啊……
宇髄剛這樣想,就見千代揮刀向堕姬,鋒利的刀尖剖開惡鬼的胸膛,挑出鮮紅的心髒來。
也不算完全的鮮紅色,那顆心髒離開堕姬仍然跳動着,一絲一毫的血液都沒有溢出,仿佛自成一個整體。
“我自己都不清楚身體的運作機制,而你,居然敢直接吃掉我的血肉。”千代說,“我猜對了,你消化不了我的心髒。”
甚至還被取代了。
那顆心髒在離開堕姬的身體後迅速消散,同時,千代空蕩蕩的心髒的位置出現了砰砰的跳動聲。
“你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啊?!”饒是堕姬作為鬼,也被眼前過于匪夷所思的一幕震驚了。
不等堕姬露出恐慌的神色,千代繼續說下去,“我想想……你們不會是需要一起砍頭才會死掉吧?”
她笑着,再度揚起刀劍,大太刀雪白的刀身在月光下閃爍着寒光。
堕姬:!
不好!
失去心髒的衰弱讓她無法及時做出反應,而妓夫太郎也被宇髄天元牽制住,兄妹鬼的頭顱正好在千代斬擊的路線上。
若是換做普通的日輪刀,妓夫太郎不會在意,畢竟他和妹妹又不是并肩作戰,二者之間還有着不小的距離。
偏偏是大太刀。
這個類型的刀劍難駕馭的同時有着極其廣闊的攻擊空間,放在此刻剛剛好。
“千代!!”音柱高聲喊道,他從惡鬼突變的表情看出千代猜對了對方的弱點。
“來了!”千代将呼吸運行到極緻,手臂運足力氣猛地一揮!
堕姬:“怎麼辦啊啊啊啊!”
不約而同地,為了截停千代沉重的一擊,堕姬和妓夫太郎同時使用了最強招式。
但在那之前,大太刀已然近在眼前,兩顆頭顱高高飛起,又骨碌碌滾落到一起。
次郎默不作聲站起,在宇髄向千代大喊着“快逃”時,回到了本體。
猶如慢動作,妓夫太郎的無頭身體在緩緩跌倒,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血弧在閃爍着,妓夫太郎死前醞釀的血鬼術還在悄然醞釀着,無數蘊含殺意的斬擊即将向四面八方釋放而出。
要躲過……很難啊。
兄妹鬼的頭顱跌落在地,他們仍然未消散,此刻也忘記了被斬落頭顱的憤怒,反而充滿惡意地注視着千代和宇髄天元。
——同歸于盡吧!這麼近的距離,沒有人能躲得過!
千代還維持着揮出大太刀的動作,因為全部的力氣用在手臂上,這一擊又重又狠,帶着一往無前的意味,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