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到家後,皆濕了全身,從頭濕到腳,活脫脫的落湯雞模樣。
季妤連打好幾個噴嚏,唯恐自己感冒生病,耽誤明天的要事,也怕南星感染風寒導緻病情加重,于是在自己進屋之前也催促他趕緊去換衣。
季妤換好衣服後來到廚房燒熱水,煮了姜湯,順便也把藥煎上,忙完這些之後又飛快跑回屋中準備好給南星要換的藥和紗布。
門被輕輕敲響,季妤的聲音傳了進來,“祁公子,我來給你換藥,方便進來嗎?”
南星手一頓,差點沒控制住力道,險些讓鴿子叫出聲來,他穩了穩心神,捏住鴿子的嘴,視線從桌上的紙條落在門上,眼中情緒複雜。
屋内沒人回應,一片沉默。
季妤耐心等了一會兒,猜想他身上的傷會使得他換衣服不太順利,估計這會子他還沒換好衣服,不方便回答她,那麼她便等上一會兒。
左等右等,裡面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季妤心裡有些着急,皺着眉頭又叩響了門,仍是沒有回應,按照祁钰的性子,就算沒穿好衣服,可也讓她等了好一會兒了,也該知會一聲啊。
難道他暈倒了?
這倒是有可能,他本來就中毒,身上傷口崩開了,又淋了雨,身體虛弱,很容易就昏倒的。
想到這種可能,季妤擔心不已,手掌撐在門上就要推門而入,就在這時,男人的聲音響起了。
“季姑娘,能否再等一等?”
屋裡傳出男人的聲音,語氣平靜,聲音實在,說明他沒事,季妤松了口氣,将手放下,朝裡頭喊道:“好,那等你好了再叫我,我去廚房看看熱水燒好沒。”
“有勞季姑娘了。”
依舊是這句疏離的道謝,季妤撇了撇嘴,祁钰雖好,就是距離感太強了,她終究不是蘇念可,不是祁钰一心一意愛慕的女子。
不過也無所謂,祁钰雖然長在她審美點上,但她目前隻圖他财,不圖他色。
屋裡窗子大開,風裹挾着雨絲吹進來,地上濕了一片,昏黃的燭火搖曳,明明滅滅,南星松開捏住鴿子嘴的手,鴿子得獲自由,不滿地朝南星叫了幾句。
聲音不大,又被雨聲掩蓋了些,因此南星倒也不擔心在廚房的季妤會聽見。
鴿子尋着夜色,輕巧地穿過雨幕消失在暮色裡。
南星看着手裡的紙條,将裡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後,走到燭火處點燃燒了。
京城與青州有些距離,即使是訓練有素,速度一絕的翎鴿,往返也需要一天,可他才放飛不到半天,翎鴿就回來了,還帶來了小姐的信。
這就說明了小姐不在京城,在離青州不遠的地方。
想到小姐回信裡的内容,南星忍不住傷口泛起疼來。
他明明在信中禀明了他受了重傷跌落山崖深潭,随着水流漂了幾天幾夜,漂到了青州,幸得一女醫相救,如今正在女醫家中養傷,待傷勢差不多痊愈後,他就回京城。
他不奢求小姐能關心他的傷勢,隻要偶爾提到他幾句,他便滿足了,但整封信通篇下來,卻是半點沒提到他。
他心裡說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