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書瑤維持着高冷的表情,一動不動。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葉澤有沒有認出自己。
答案不同,她的應對模式自然不同。
見身旁是位女修,葉澤很快收回了手。
“抱歉。”
“無妨。”
任書瑤刻意放輕聲音回答。
看他這個反應,那應該是沒認出來了。
自己所戴的輕紗也有收斂氣息之功效,認不出才是正常的。
反觀對方,一襲黑衣,戴個鬥笠,背着那把潛淵長劍,在這個靠氣息識人的世界裡,遮了跟沒遮一樣。
任書瑤想起大師兄現在的打扮。
不得不說,他們葉氏兩兄弟某些方面還真是相似。
然而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葉澤雖讓出法器,但隻是側身站在一邊,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是幹什麼?
她思來想去,終于揣測出男主的腦回路。
可能,也許,大概是在等自己先挑。
以他的性格,很難會直接與别人争搶,但是又想要這件法器,于是便在旁邊排隊,看自己是否會購買。
鬥笠遮掩下看不清葉澤的眼神,不過任書瑤直覺便是如此。
感覺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按照原著時間線,因為修為較低的緣故葉澤現在還沒有開始煉器生涯。
這件水系法器相對來說質量不錯,不過也僅僅是在水系裡面來說。
葉澤乃是五靈根,平時火系功法用得較多,理應選擇木火土這幾種相生的屬性才對,為什麼偏偏要選擇一個相克的水屬性?
莫非其實他發現了是自己,所以故意來找茬了。
實在想不通,任書瑤索性不去管。
前幾日秘境遇險,他和李師兄、鳳師妹聯手幫自己擋住了黑色怪物的攻擊,勉強可以說是救了自己一命。
算了,就讓給他吧。
一攏衣袖,任書瑤剛剛轉身,就聽見背後天玄子的聲音:
“書瑤,你挑完了嗎,咦,你是雲崖新收的徒弟?”
......師父您老人家來的真是時候。
既然已經暴露,任書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轉頭。
未被面紗遮住的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像是剛剛才發現對方身份的樣子,緊接着皺眉,帶着三分隐忍四分漫不經心,又有五分糾結的複雜情緒,最終擠出一個标準傲嬌哼,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招扇形統計圖眼神任書瑤私底下同樣練習多次,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樣的尴尬場面。
各種情緒不僅豐富了自己的人物形象,還為後來的洗白留下充足伏筆。
——總歸是要在宗門混的嘛,大家都不按原著走劇情,那也不差自己這一個了。
停頓了片刻,任書瑤才聽到身後傳來葉澤的聲音。
“師尊好。”
“小子不錯,你師父呢,沒和你一起來嗎?”
“師父說要在家睡覺。”
天玄子不知道他們小輩之間的龃龉,隻是想起來眼前這個少年是雲崖那個老東西收的第一個徒弟,好像還是自己大徒弟的堂親,身為長輩,自己當然要多關照一些。
葉承允跟在他身後,看見葉澤,又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經過兩次相遇,任書瑤已經看出來了,大師兄想和堂弟搞好關系,但是不知如何開口,而葉澤也不是個會好好說話的人,所以關系便一直僵持。
原著裡他們的矛盾十分明确,葉澤自幼便富有少年天才之名,學識心性都遠勝于同齡人,然而測出五靈根之後,天才隕落,曾經阿谀奉承之人瞬間改變嘴臉,對葉澤落井下石。
葉家那些老古闆長老們也不知道是腦子搭錯了哪根筋,覺得葉澤五靈根被嘲笑這件事丢盡了家族顔面,所以要将他逐出族譜。
葉父乃是當代家主,因為保下男主一事給人落了口舌,分家的兄弟想趁機奪取他家主之位。
葉母本就身體不好,丈夫兒子如此遭遇,她氣急攻心病故了。
葉澤沉寂數年,不是為自己五靈根打擊,而是覺得都是自己的緣故,才害得母親去世。
在這個故事裡,帶頭欺負葉澤的人,就是大師兄。
謀取家主之位的人,是大師兄他爹。
......
大師兄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對他人的家事,任書瑤實在是不好評價,但仔細想想,此刻在場的五個人裡面,有三個是反派。
某種意義上來說男主的運氣也是挺好的,集市這麼多人,都能精準地和自己這一家老小碰上。
或許冥冥之中葉澤也感知到了什麼,他向天玄子行了個禮。
“晚輩告辭。”
還未等天玄子說話,葉承允突然開口:
“我們要去參加拍賣會,阿澤你也一起來吧?”
***
如意商會的例行拍賣會上,一行人備受矚目。
三個少年跟在一位老者身後。
其中一對少男少女年紀看着不大,已是金丹境界。
即使在歸墟劍宗這般天驕雲集的地方,都已經可以稱上一句人中龍鳳。
然而最關鍵的是,走在最前面的老者,竟然長着一張與歸墟劍宗掌門一模一樣的臉。
既然歸墟掌門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那他就必然不是歸墟掌門。
但他又帶着人往至尊豪華包廂走去,應當也是非富即貴。
這個嚣張的老頭到底是誰?
圍觀衆人猜測紛紛。
......
任書瑤走在最後,悄悄觀察着葉澤的樣子。
隻見他動作僵硬,顯然還沒有适應在天玄子身後這種舉世矚目的感覺。
不過沒關系,因為她也沒有适應。
有師如此,徒複何求哇。
方才大師兄把葉澤叫住,她還以為男主會拒絕。
沒想到自家師父也在旁邊幫腔,來都來了,說什麼也要帶這些孩子來拍賣會長長見識。
也許是出于尊敬長輩吧,葉澤最後還是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