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很暗,幾乎看不清前方,闫微覺得就算有窗簾,白天也應該暗不到要用到手電筒的程度。
她把這件事同三人一說,覃酒把闫微往裡推了點,她慢慢靠近窗邊,腳步放的很輕,手上動作迅速的掀開窗簾的一角,果不其然她看見外面的太陽已經不見了影子,隻有天邊一抹金黃的餘晖。
她放下簾子搖搖頭,無聲的比了個口型:天黑了。
唐援拿着手電筒走在第二位,他很仔細的隻照亮前面鄭一萬腳下的路,雖然這條走廊是彎折的,但他還是小心的過了頭,光線在黑暗裡的确過于顯眼,也确實很容易吸引到漫無目的的感染者。
看見覃酒傳遞的消息,唐援更是把鄭一萬拉的離大隊伍近了一些,畢竟走廊不算寬敞,真要遇見感染者兩面夾擊可不好讓他們大展身手。
闫微在此時朝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指了指走廊的另一面,他們的旁邊不再是一面嚴實的牆壁,透明的玻璃接與奢華的天花闆和地闆之間,似乎能隐約窺見裡面影影綽綽的背影。
屋子裡的人像是在認真檢查生産酒水的流水線,而這一幕實在讓四人組倒吸一口涼氣,唐援下意識的暗滅了手電筒,不知何時,剛剛還殘存在天邊的落日餘晖已經回歸了地平線,天暗下來了。
穿着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堆,面對面的樣子像是在談論公事,但在剛剛亮光下的一撇,覃酒他們分明看見了其中一人面向他們的側臉上難掩的青黑屍斑,恍惚中他們似乎聽見了爛肉墜在地上發出的粘稠啪嗒聲。
唐援下意識的放輕呼吸,再不知道這面玻璃隔不隔音的情況下,沒人敢在這是發出哪怕大一點的聲響。
闫微挨個拽了一把同伴的胳膊,然後她走到最前面承擔了帶路的工作,鄭一萬本想退去後面,覃酒攔住了他,她年齡比兩個男大學生要大太多,再加上童年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她的反應能力總是要比剩下兩個新來的要強。
唐援和鄭一萬隻得擔任起觀察玻璃牆的責任,唐援走在窗邊的一側,鄭一萬則要更靠近那面危險的玻璃牆。
闫微擡腳落腳的動作都變得十分輕,因為太陽落下,冬日的夜晚是暗的,她和唐援把匕首換了回來,刀尖向前試探,雖然能看到一些情況,但身後有人,她還是顯得小心翼翼起來。
唐援和鄭一萬兩個人一個盯着窗戶,一個盯着玻璃,有一點異動就扯住前後兩個人停下。
餘光瞥見玻璃牆裡的'人'晃動幾下,幾個人立刻連聲音都放緩了,長廊裡一時安靜到隻能聽見大大小小的心跳聲。
不過裡面的'人'倒是沒有發現他們,很快又恢複成一動不動的狀态。
闫微幾人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氣,又繼續往前走。
一路有驚無險的走到走廊盡頭,周圍的空間大了些,右邊一點就是被改造成廁所的地方,左邊是一扇厚重的紅木門。
唐援拉着鄭一萬去廁所,闫微和覃酒也決定輪流去一趟,站在外面的人就負責盯梢。
覃酒站着,突然聽見左邊的男廁所突然傳來幾聲響,她迅速扭頭,猶豫幾番因為又沒聽見什麼了,到底是沒進去,不一會就見兩人出來了,臉色看起來有點差。
她壓低嗓音問:“出什麼事了?”
“被開門殺了。”鄭一萬也小聲解釋,“我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闫微比他們慢了點,恰好聽見這話時挑了挑眉:“我也遇見了。”
這時候幾人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手上匕首上的血無聲無息的落到地毯上,紅色的地毯變得更加暗沉,在被黑暗籠罩的酒莊裡看不分明。
闫微的視線掃過兩個男生的武器,果然看到上面多多少少也粘了些血,想來這些感染者應該是在末世剛來臨時進廁所避難,結果自己感染後倒是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不知道别的隔間還有沒有。”闫微很誠實的看向覃酒,“我去的是從左往右數第三個隔間,那個我替你解決了,你最好别嫌棄就去那。”
覃酒拍了拍她的肩,剩下的事不需要對說她就往裡走,一進去就看到了橫躺在地上頭都被搗爛了的死屍,身體也并不是完整的,屍體身上有數十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剜去了幾大塊血肉。
她的步子微妙的一頓,難得在心裡感慨了一下對方的兇殘。
她解決快速後出門把這具奇怪的屍體跟三個人描述了一番,兩個男同志或懷疑或驚佩的眼神就直直的落到了隊伍裡最後也是最小的那名女生身上。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闫微無語,她翻了個白眼,話裡話外都充斥着無辜,她伸手捂住胸口時不忘壓低自己的聲音,“我挖它肉幹嘛?我去的時候它就是那樣了!誰知道是什麼東西啃的!”
覃酒有心想提醒她一句,唐援輕咳一聲,幾個人想着耽誤的時間是不少了,覃酒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闫微,被瞪回來後,這事于是就這麼接過去了。
唐援走到門邊低聲抱怨了一句:“你們兩個浪費我的電量。”他晃了晃自己的手電筒,剛剛走過玻璃牆後他就重新打開了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