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進行着這般熱血的運動,耳邊是排球與場地碰撞、球鞋在球場上摩擦以及此起彼伏的啦啦隊的加油聲,影山飛雄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
熱身不能急躁。
他脫去了外套,穿着運動服一步一步地進行着賽前的準備。
“影山。”
前輩喚他,并向他投來了球,影山飛雄雙手接住。
“來了。”
他一邊應着,一邊加入了熱身的隊伍。
隊長澤村大地十分得成熟與可靠,伴随着旁邊的教練一起在指導着隊員們的行動。
“哇哦,這可真是——”
五條悟一腳踏入觀衆席,手撐着護欄,一手繞下了小墨鏡,興緻盎然地看着底下與球為伍的少年們。
“青春啊。”
加入硝子自然地接話,站在他身邊,剝了一顆棒棒糖塞在自己嘴裡。
在這種場合,她更加不想拿出香煙。
“我們不都是同齡人嗎。”
鶴見涼子聽見這兩人十分老成的感慨,像是年紀很大的老人家看着孩童發出的感慨,忍不住笑着插嘴:“雖然的确和我們不太一樣。”
總覺得雖然他們同樣也還是學生,卻已經沾染上了社會氣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似乎和影山飛雄他們的世界是割裂的。
想到影山飛雄,鶴見涼子眯着眼睛在場地下搜索熟悉的身影,第一眼看見的是日向翔陽,畢竟橘子頭少年在場地上蹦來蹦去,實在像是一隻快樂小狗。
“在那裡。”
夏油傑知道鶴見涼子在找誰,他一眼就望見了,便指給少女看。
“嗯?是哪位?”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都十分好奇,湊上前去看。
“長得不錯嘛。”
家入硝子用一個女生的眼光去點評,而後又道:“好像他和涼子你不太像。”
“五條你覺得——”
短發少女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五條悟突然蹲了下來,接近一米九的大個子突然蹲下來,有種笨拙的明顯。
家入硝子滿臉問号:“你是突然又發什麼病了?”
五條悟悲忿擡頭:“小櫻也來了!”
他這樣一說,鶴見涼子突然想起來,按照原來的劇情,女主角本來就是要成為青葉城西排球部的經理,既然是經理,和球隊一起來這邊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
她看了眼觀衆席,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櫻色頭發,那身影看起來就是中島櫻無疑了。
櫻發少女坐在一群穿着青色運動裝扮的少年們之間,坐姿閑适,與之前她所見到的相比,現在的中島櫻顯然放松自在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在心底哇哦了一聲,順便問彌生:“男主女主已經談上了嗎?”
“嗯?有嗎?”
彌生手裡抱着包薯片,吃的卡茲卡茲響,像是一隻小倉鼠。
鶴見涼子瞬間放棄了問他的想法,她怎麼就忘記了呢,彌生就是不靠譜的代名詞。
察覺到她的視線在中島櫻身上停留的時間過于長,夏油傑也随着她的眼神看去,隻是在掃過地下的一群觀衆時,面上的情緒不知不覺就冷了下來。
如同一片雪花飄落,他的視線僅僅隻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瞬。
“對她感興趣?”
他低聲問身邊的少女,鶴見涼子沉吟了一會:“算是吧。”
她又看了一眼夏油傑,反問道:“你不對她感興趣?”
作為深情男配,夏油傑還真是做的不稱職。
鶴見涼子懷疑他和中島櫻說過的話到現在為止一隻手都能數完。
夏油傑果然聳了聳肩,垂下眸眼神虛無缥缈地落在了在場地上空被抛棄又落下的排球上。
“可能還不如這個球讓我感興趣。”
這個話說得其實有些刻薄,鶴見涼子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夏油傑卻沒有看她,她這個時候才發現,青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面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他單手插兜,眉心微攏,身姿挺拔,不是一種放松的姿态,鶴見涼子把他與正在打嘴炮的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隔開,夏油傑便更顯得像是在單獨一個世界裡。
有那麼一瞬間,鶴見涼子覺得這樣的夏油傑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溫潤的外表下包裹着尖銳的刺,一點一點,那尖刺似乎很快就要沖破皮膚的禁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