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毫不顧忌地在這張别的桃花給他的紙條上潇灑寫上自己的聯系方式,遞給鶴見涼子:“小鬼,聯系方式,之後聯系我。”
伏黑甚爾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好奇心這麼過剩,他實在是太好奇鶴見涼子怎麼會走上這條路,鶴見夫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涼子乖乖應下,收下紙條。
她對伏黑甚爾的感情也很難界定,不可否認,伏黑甚爾在她家生活的那段時間,她是完全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的,不過那都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小孩子的記憶本就不牢固,她現在之所以對伏黑甚爾印象深刻,全然是他的長相和體型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現在不是聊舊情的時候,顯然伏黑甚爾也知道這一點。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後睨了夏油傑一眼,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夏油傑的注意力在鶴見涼子身上的傷上,不等男人身影消失,他便扶着少女往車上走。
輔助監督連忙發動車,他也有些佩服這些人,鶴見涼子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在原地聊天聊這麼久。
而在衆人都紛紛離開之後,陰影之中,男人的身影才終于出現。
咒靈還沒有徹底死去,男人穿着西服,皮鞋踏進這片雜亂的戰場中間,額間的縫合線異常矚目。
他彎下腰,垂下眼眸看向地面上見到他如同見到救星的咒靈,它掙紮着想要靠近他,尋求他的幫助,青綠色雙眼裡滲出液體。
男人彎腰,手指輕撚液體,眼神悲憫如同活佛,語氣卻異常冷酷:“可惜了。”
他伸手,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咒靈的胸膛。
咒靈的眼神中還透露着不可置信,身軀徹底消失。
“鶴見、鶴見、鶴見——”
男人大笑,溫潤的聲音變得刺耳又詭異:“真是命大啊。”
*
鶴見涼子想要再一次感歎反轉術式的神奇。
她原本渾身的傷口在家入硝子的治愈下瞬間愈合,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半點。
但是流的血和花費的體力也都是真的。
雖然身上不再疼痛,鶴見涼子全身還是沒有任何力氣。
她躺在病床上,朝着家入硝子笑了笑:“又辛苦你了,硝子。”
笨蛋。
家入硝子心裡聚了一團火,不是對鶴見涼子,她知道這件事情從始至終涼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看見她這樣重傷之後依舊還是強裝沒事來安慰自己。
短發少女就很想這樣罵她。
不過最終,在她的眼神下,她還是雙手插兜,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我知道了,快休息。”
她轉身,拉上隔斷簾前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無辜看着自己的少女,無奈命令:“閉眼。”
鶴見涼子乖乖閉上眼睛。
家入硝子看了一會,才徹底拉上簾子,出了病房。
不出所料,夏油傑在門外等着她。
青年倚靠在牆壁旁,面容隐在陰影下,看不清神情,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家入硝子也沒有說話,倚在他旁邊,仰頭看着黑漆漆的天花闆,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利落抽出一根,隻是翻遍口袋,卻終究找不到火。
夏油傑遞給她,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養成了随身給家入硝子帶火的習慣。
少女點燃香煙,狠狠吸了一口,靠在牆壁上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手指尖夾着香煙,煙頭處纏纏綿綿升起袅袅環繞的煙。
“煙這東西真不是人能戒的。”
家入硝子低低罵了一句,夏油傑聽出來了她的煩躁,也沒有在這種時候勸少女戒煙。
總要有個發洩的地方,無論對于他,還是對于家入硝子。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夏油傑才終于開口:“她睡過去了?”
家入硝子低低應了一聲,她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是意外嗎?”
她希望是意外,那樣事情就不會太複雜。
很可惜,夏油傑否定了這種猜想。
“意外的可能性不大,那隻咒靈更像是突然出現。”
換句話說,有人放出了這隻咒靈。
在特級産生的領域,二級咒靈作威作福的可能性有多大。
夏油傑心裡計算着這個概率,不敢想着好的方向去想。
家入硝子這下更想罵人了,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煙。
“要告訴涼子嗎?”
夏油傑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不告訴,而是因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