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
2006年5月,東京埼玉縣賽艇場,窗觀測到二級假象咒靈,派出一名高專一年級生緊急趕赴現場,現場突現特級咒靈,該名學生重傷。】
粘稠的血液滴落在污漬遍布的地面上,空氣中的惡臭仿佛凝聚成了實體,讓人無法呼吸,四周是幾乎透不進光芒的黑暗,所觸之處是一片黏膩。
鶴見涼子衣衫髒破,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傷痕遍布,重傷在肩胛處,少女單手緊緊捂住傷口,企圖減小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盡管如此,耳邊的水滴聲還是不絕如縷。
那是咒靈的口水。
鶴見涼子的面容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出一片不正常的慘白,她靠在牆壁上,努力控制自己沉重的呼吸,手上的那隻手還緊緊握着夏油傑送給她的劍。
“在哪裡——躲到了哪裡——”
嘶啞恐怖的聲音近到仿佛在耳邊響起,鶴見涼子呼吸一滞,克制疼痛幾乎無聲地舉起了劍。
汗水順着她的額頭,流到下巴,最後凝結成了汗珠。
少女昂起頭,無聲吐出一口氣。
在這樣的極度緊張下,鶴見涼子的腦中很奇怪地居然湧現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父母的仇怎麼辦,飛雄知道會不會很傷心,他肯定會責怪她不聽勸的吧,畢竟他之前就極力反對自己進入咒術高專。
還有夏油傑——
鶴見涼子的腦中突然浮現和黑發青年第一次相見時的模樣,原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少女苦笑。
她不是一個輕易認命的人。
但是特級咒靈和她這個二級術師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大到讓人絕望,鶴見涼子第一次知道咒靈的領域。
解決那隻二級咒靈并沒有消耗她什麼體力,原本以為能夠就這樣輕松回去上課的她在彌生的驚呼中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了這片黑暗的空間中。
這裡隻有她和那隻咒靈,連彌生都被排除在外。
“找到——我找到你了!”
醜陋而扭曲的面容突然出現,青綠色的涎液流淌着貪婪與邪惡,銅鈴大的雙眼在這種黑暗之下依舊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鶴見涼子緊閉着眼,用盡全身力氣将劍捅向它。
*
伏黑甚爾今天的心情不大好。
不過每次見到那些人,他的心情也總是如此。
穿着黑色緊身上衣灰色運動褲的男人将口中壓根沒有抽幾口的煙丢在地面上,用腳碾過,想要去自己經常去的賽艇場放松放松心情。
但是,今天這裡似乎多了些特殊的東西。
高大的男人無視這些無能咒術師們拉下的帳,看向半空中懸浮着的黑色圓殼狀結界,帶有疤痕的眉峰微微上挑,原本冷淡的眼睛裡多了些興趣盎然。
這股強大的咒力波動讓他很感興趣。
“怎麼辦啊,怎麼會這樣——”
這次任務的輔助監督在外面急的團團轉,不停地撥打着上級的電話想要尋求救援,他顧不上禮貌。幾乎把能夠想到的名字全部都打了一遍。
沒有一個電話能打通。
輔助監督額間的冷汗如黃豆般大,他的咒力同樣不強,在這裡僅僅是特級的威壓就已經讓他想要拔腿就跑,還留在這裡單純是出于他對鶴見涼子的責任感。
他無法看到這樣一個幾乎是風華正茂還有大好年華不久前還在和自己談笑的少女就這樣慘死在咒靈的領域中。
在這種時候,他注意到了旁邊雙手環胸像是在看熱鬧的伏黑甚爾,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碩大的肌肉群上停留了一瞬,還抽空提醒了一句:“這裡現在不對外開放,麻煩你不要進去。”
伏黑甚爾冷嗤,聳了聳肩,轉身就打算離開,沒有半點想要拯救被關在咒靈領域中的不知名咒術師的想法。
輔助監督此時的電話終于打通。
“對,是鶴見涼子,原本是二級任務,不知道怎麼會出現一個特級,目前她被關在咒靈領域當中——”
後面他還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伏黑甚爾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隻聽到了那個名字——
鶴見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