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并未用藥與為師苟合?!”
“還是你并未與我神魂相交!還是我這眼睛不是你的!”
随春生愣在原地,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月上蘭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大聲喘氣,他知道檀追的脾氣,眼下剛知道這麼多事,這個時候他要是去自讨沒趣,下場會和那畫芷一樣。
身旁的兩個小輩已經目瞪口呆,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還深處夢魇之中。
詠瀾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一下。
直到身旁的司鳳狠狠掐了他移一下,他險些驚叫出聲,用眼神怒瞪:“你做什麼?”
司鳳眼神回複:“你不是想知道是不是做夢嗎?”
詠瀾笑得勉強,哼哼兩聲:“我真謝謝你。”
檀追現在隻想抽身離開,他想要将這一切都抛在腦後,他現在急需要自己冷靜冷靜才行。
可是那該死的少年,卻死死抓着他不肯松手。
随春生根本不敢放手,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一旦松手了,自己就會被永遠丢下,師尊就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他已經止不住淚流滿面,低聲乞求:“不要,師尊,不要……你别不要我,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
檀追試圖掙脫少年的束縛,他揚起手扇了少年一耳光,他卻依舊死死拽着他。
少年連忙道:“師尊,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檀追的腦袋一片混亂,這些東西一股腦砸進他的腦袋裡。
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感,他已經快要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真的,究竟如何做才是對的。
他咬牙道:“松手,别逼我。”
“随春生,你别逼我。”
這一聲落下,少年眼底一沉,不可置信充斥着少年的眼睛,他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滑落。
檀追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月上蘭,冷聲道:“跟上來,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月上蘭吓得打了個嗝,連忙跟了上去。
看着白鹿仙君遠去的背影,随春生突然感覺眼前天旋地轉起來。
詠瀾大叫出聲:“啊!芙蓉小仙君昏過去了!”
司鳳率先沖上去查看,撲面而來的黑氣險些扼住他的喉嚨,他連忙側過臉去。
月上蘭連忙道:“阿追,阿追,小春生的修羅心魔發作了……”
檀追攥了攥拳頭,“本身就是修羅,有什麼心魔?”
話雖是如此說,但他還是調轉步調回去查看。
月上蘭默默松了一口氣。
看見檀追回來,詠瀾和司鳳連忙騰出位置來。
檀追緩緩俯身,用靈氣去壓制那四竄的黑氣,去探知少年體内的情況。
畫芷那一刀,算是徹底将少年體内的修羅心魔喚醒了,如今已經無處壓制。
至于為何眼前這少年會這般痛苦,時常夢魇,應該是強行鍛造與之不合的神木靈根的緣故。
檀追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沉了沉,這少年從小就能鍛造出假的靈根來混淆視聽,竟然連他都騙了。
這一切都證明少年并不簡單,說不定與他……以至于換眼接觸檀追身上的精魄,都隻是為了解開自己體内力量的禁锢。
想到這裡,檀追幾乎是不寒而栗。
卻又不願意相信。
眼前這個純真的少年,這個總是笑意盈盈的芙蓉小仙君。
真的會有哪一面?
月上蘭低聲詢問:“怎麼樣?”
檀追瞥了他一眼,“取出那靈根就可以,但一旦取出那靈根,他就徹底變成修羅族了。”
雖然,他本身就是。
月上蘭思索片刻,忙道:“我們先去找舟遊,讓他想想辦法,先穩一穩。”
“若是取出小春生體内的靈根,九重天就容他不得了。”
檀追看了看周圍,“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整個南海都變成了修羅餘孽的窩點,原先那些仙倌估計早就死于非命。”
“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
月上蘭:“昆侖墟管轄之下,在下界之中,有一處隐居山林,有護山結界庇護,隻有我和母親知道。"
“将小春生帶到那裡去,讓舟遊将他的靈根取出來,等到他醒過來,就把他送到幽冥之地,那裡才是他的歸宿,他有這麼強大的修羅之力,去了那裡也不會受苦吃虧。”
檀追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眼下這個法子依然是最好的。
容不得他糾結和猶豫。
已經到了這一步,難不成還要将他帶回方寸山嗎?
檀追低頭苦笑,“阿蘭,麻煩了。”
月上蘭愣了一下,忙道:“别跟我客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你先回九重天禀報畫芷暗通修羅餘孽,殺了南海宮上下,設計陷害與我們,并且,害死了芙蓉。”
“絕對不能讓天君老兒和那群仙門宗主知道,不然小春生的命不保。”
檀追應聲,施法送他和随春生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