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東西與自己體内的修羅心魔幾乎如出一轍,雖然會反複折磨,但并不會危及到師尊的性命。
盡管如此,随春生還是說了無數遍,要是師尊有什麼事,我就立馬自戕的話。
檀追在半夢半醒之間,暈死又醒過來,好幾次聽到類似的話。
那帶着哭腔的,近乎懇求的話。
等到外面的天色完全大亮,又是巳時。
還是見不到檀追醒過來,随春生坐不住,連忙出去找月上蘭他們。
月上蘭昨夜剛宿醉,被少年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險些吓尿了。
他回過神來,納悶道:“小春生,你眼睛怎麼哭腫了,你師尊打你了?”
少年的臉色異常嚴肅,聲音沙啞:“我師尊眼下情況很不好。”
月上蘭的酒立馬醒了,連忙從榻上爬起來,“我随你去看看。”
他立馬送信去招那天藥宗舟遊長老前來,幾乎是緊趕慢趕,将人給帶來了。
一行人趕到,床榻上的人唇色依舊有些慘白,并未醒來。
舟遊長老臉色凝重,為其診脈。
月上蘭探知一二,低聲問道:“你師尊怎會如此?他的舊疾明明已經好了才是。”
随春生立馬道:“我在他體内探知到一個珠子,是那珠子在傷他。”
月上蘭不解,他的識海是進入不了檀追的體内的,但方才靠靈力遊走去探知,果然就隐約感受到一顆寒涼無比的妖丹。
“百轉千回丹!”他大駭。
随春生忙道:“那是什麼?”
月上蘭臉色吓得慘白:“這是天藥宗的鎮宗之寶,這東西雖然稀奇,但并不能治病,為什麼會在阿追的體内……”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臉恍然大悟,險些跌坐在地上。
“舟遊,你怎麼敢!”
舟遊長老施完針,輕聲歎了口氣:“我自然不敢,這是神君自己決定的,老身也沒法子啊!”
随春生急得不行,“仙人想到了什麼?”
月上蘭對上少年的視線,詫然:“你師尊,是為了你啊……”
随春生愣了一下,險些落下淚來,“仙人這是什麼意思,還請說明白些。”
月上蘭糾結片刻,還是開口道:“這百轉千回丹沒什麼用處,但是卻可以克制修羅。”
“你師尊有沒有跟你說起過,萬年前他和修羅尊主有過交手,當時中了一掌,導緻眼傷不愈,舊傷成疾。”
随春生:“師尊說過。”
月上蘭:“他肯定沒有告訴你,修羅尊主那一掌,在他體内注入了一道精魄,這才害得他舊傷不愈,變成頑固。”
“這道精魄,正好會滋養你體内的修羅心魔,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和阿追……之後修羅心魔會立馬爆發。”
月上蘭臉色不是很好,他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完才繼續道:“這百轉千回丹應該就是為了禁锢那精魄,從而斷了你體内修羅心魔的養分,保全你的命。”
舟遊長老道:“原本就算是百轉千回丹也沒有辦法的,但是恰巧那精魄和神君的仙髓合二為一,也就給了這個法子。”
月上蘭突然道:“這不對啊,若是如此,那精魄這麼多年早就和他融為一體,若是用百轉千回丹壓制,自然會斷了他的神力,變成一個肉體凡胎!”
随春生渾身都有些無力,他聲音有些哽咽。
“師尊體内,有兩根仙髓。”
月上蘭愣了一下,而後恍然大悟。
“對啊,你師尊是誰,上古神君,重新塑造一根仙髓自然不在話下……”
舟遊長老也跟着歎了口氣,“我方才已經為其施針,暫時穩住了。”
“這是百轉千回丹第一次發作,來得兇猛了一些,之後便不會這般了,放心放心。”
月上蘭立馬道:“去你的,你叫我們怎麼放心。”
舟遊被罵了也不惱,隻是道:“你小聲一些,莫要吵到神君,他現在需要好生休息一番。”
“說來也奇怪,我方才查看神君身體,雖然之前的仙髓被封印,但另一根仙髓的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應當有足夠的靈力去安撫那寒霜之力才對。”
随春生悶聲道:“我先前心魔發作,師尊為我耗費了很多靈力。”
舟遊點了點頭,又詫然:“小仙君體内修羅心魔怎麼會再次發作,這不應該啊。”
一旁的月上蘭看不下去,恨不得在那老頭屁股上踹一腳。
“肯定是你學藝不精,不是說好不會發作了,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舟遊正色道:“這不會,這肯定有問題。”
“小仙君,你先前發作過嗎?”
“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随春生沉思片刻,“的确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