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南海之後,短短兩日,就已經發作了兩次。
這的确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随春生将這些告訴了舟遊長老,舟遊捋了捋胡須,點頭道:“這就對了,肯定是這南海有什麼東西勾起了你的心魔。”
月上蘭大驚:“修羅餘孽?!”
舟遊:“具體的老身不知,還是堅毅小仙君和神君盡快離開這裡,以免出了大亂子。”
“老身那裡還有幾個病人等着,就先告辭了。”
月上蘭正想将人一把薅住,誰知那人跑得很快,轉眼就沒了影子。
他暗罵一聲,看了看榻上的人,又看了看身側的少年。
“走,我們都走,這地方不安全。”
“等到你師尊醒了,我們就離開。”
随春生點了點頭,視線始終落在榻上之人身上。
月上蘭咬牙道:“我就說這畫芷有問題,一開始就不想來的。”
白鹿仙君眉頭一蹙,緩緩睜開眼來。
少年立馬上前,抓住他的手。
“師尊,師尊。”他輕喚兩聲,聲線在微微顫抖。
檀追側目看去,見到少年攢滿淚的雙眸,頗為無奈地:“怎麼又哭了……”
他伸手擦去少年眼角的淚水,聲音還有些沙啞:“别哭,好芙蓉,乖孩子。”
月上蘭湊上前來,急忙道:“阿追,你感覺怎麼樣?”
檀追這才注意到月上蘭,神情嚴肅了一些,“無礙。”
月上蘭:“你說說你,自己就下了決定,那百轉千回丹說吃就吃,你吓死我們了!”
檀追連忙去看少年的神情,判斷出大家都知道了,他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疼。
“舟遊來過了?”他的聲音有些怒氣。
原本以為這舟遊是個嘴嚴的,沒想到這就把他賣了。
月上蘭知道他在想什麼,立馬道:“怎麼,你還生氣了。怎麼不能告訴我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小春生是你唯一的徒弟。”
檀追扯出個笑容,“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好處,隻不過是多幾個人擔心而已。”
月上蘭也有些生氣,“我樂意擔心你,不成嗎?”
檀追瞧出他生氣,倒也沒了脾氣。
一旁的随春生将月上蘭攔住,低聲道:“仙人,你小聲一些……我師尊還虛弱……”
月上蘭愣了一下,立馬瞪了他一眼。
“你,你個沒出息的。”
随春生也不反駁,隻是道:“你坐下歇會,小聲一點。”
月上蘭咬了咬牙,随手倒了杯茶給自己順順心氣。
檀追坐起身來,吓得随春生連忙上去扶他。
檀追不免有些無奈,“為師已經無礙了。”
月上蘭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的以為你師尊剛生了孩子,你伺候月子呢。”
白鹿仙君眼底一沉,俯首劍猛然刺出,将月上蘭手中的茶盞鑿碎。
月上蘭吓了一跳,立馬知道自己口無遮攔了。
“你個小氣的,說也說不得了。”
他隻好言歸正傳,“方才舟遊來過了,說這南海有東西刺激到了小春生體内的修羅心魔,這地方不能久留,最起碼要将小春生送走。”
檀追昨夜就已經猜出這南海之中有問題,便道:“也好,一會兒喚畫芷前來,我們就此辭别。”
月上蘭:“給他辭什麼行,說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檀追:“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而且我的舊疾還是因他痊愈的,自然不能怠慢了他。”
月上蘭看看檀追又看看随春生,真就是說不出來,隻得憋回去。
等到白鹿仙君恢複了精氣神,便讓小仙倌喚來了畫芷仙人。
畫芷一聽說衆人要走,難掩吃驚。
“這是為何?難道是在下哪裡照顧的不周到,還是有什麼得罪了大家……”
檀追道:“并未。隻是芙蓉身體不太好,我想帶他回去養病。”
畫芷看向一旁的少年,“小仙君的臉色的确不太好。”
“既然如此,那就再留一晚,今晚我們就大擺宴席,大家一起吃好喝好,再走不遲啊。”
月上蘭道:“小春生怕是受不得耽誤了,你看看那小臉慘白的。”
說着,他看了一眼随春生。
少年立馬會意,扯着檀追的衣袖,整個人都靠在了白鹿仙君的身上,煞有介事地輕咳了兩聲。
“哎呀……頭暈……”
月上蘭眨了眨眼,心說這孩子裝得好假……
他連忙道:“你看你看,這孩子的确是耽誤不得了。”
畫芷猶豫片刻,看向白鹿仙君:“神君,就一晚上,我馬上就着手去辦,最多一時辰,吃完飯我就送你們走。我母親她……還等着見一見神君呢。”
“不然我先讓人将小仙君送回方寸山。”
檀追躊躇,“阿生,你先跟着詠瀾和司鳳他們一起回天藥宗吧,讓舟遊長老先行照料,為師用過晚宴便去尋你。”
随春生拽着他的衣袖,“師尊……”
檀追輕歎,“你的身體要緊,莫要讓為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