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追身形一顫,嗆了一口。
他咳嗽了半響,臉色有些青紫:“你又從哪裡聽來的荒謬之談?”
月上蘭哈哈大笑:“這九重天上都傳遍了,說是你白鹿仙君鐵樹開花,将那畫仙迎入山門,正在培養感情呢!”
檀追知道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闆着臉:“再來煩我,我就讓無根将你丢出去,沒收你的通行玉蝶。”
月上蘭終于收斂,“我看那仙人容貌姣好,性格恬靜,也算是良人。這天君老兒都送到你屋裡了,你這都不心動?”
檀追不鹹不淡:“年紀太小,和小芙蓉同歲。”
月上蘭不由地笑道:“人家都沒嫌你老呢!”
檀追擡了擡眼眸,他看不清好友的神情,但想來也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我看你如此積極,不如我傳音給靈妙仙人,讓她給你也說門親事。”檀追語氣冷然。
月上蘭立馬就噤聲了,畢竟檀追可是說了就會做的性格。
隔壁山峰的練功之聲再次傳了過來。
月上蘭不免道:“你這徒弟,還真是用功。”
看在他說了好話,檀追也不再與他計較。
……
此時的斷蕭峰上,少年正專心緻志地練劍。
他的功法是白鹿仙君親自挑選的,勁法剛猛,正好與他的體魄之法相得益彰,十分契合。
正沉浸,餘光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紫薇峰走出一行人。
他立馬收了劍,擦了擦額間的汗。
畫芷此時正朝着主峰走去,神情有些緊張。
“月娥,我看起來如何?”他道。
小仙侍連忙道:“主子本來就是九重天生得最美的,挑不出一點瑕疵!”
畫芷被他逗笑了,輕聲:“滑頭。”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他内心也是開心的。
兩人逗趣着,已經走進了在水居。
在水居的房門緊閉。
畫芷猶豫片刻,選擇上前輕推房門。
下一秒卻被一道螢光刺傷,随之發出一聲驚呼。
屋内二人聽到動靜,應聲出來查看。
無根不知道去哪了,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因此,畫芷自行推了門,觸發了禁制。
畫芷連忙道:“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這裡有禁制,是不是打擾到神君了?”
檀追輕聲:“無妨。”
他的視線落在畫芷的手背上,盡管視線模糊,卻感受到了血腥氣,想來已經皮開肉綻。
“傷到了。”白鹿仙君向前一步。
畫芷立馬道:“沒什麼,隻是皮外傷。”
一旁的月娥收到他的視線,将手中的食盒遞上去。
“我家仙人之前就聽說了白鹿仙君沒什麼别的愛好,但是頗為喜愛美食,故而起早做了半日,還請神君收下。”月娥作揖道。
檀追垂眸看了一眼食盒,自己還真有點餓了。
聞起來似乎味道不錯。
月上蘭手腳很快,已經替他收下了,而且還不忘将食盒放下,自行默默離開了。
看樣子正是給白鹿仙君騰出空間來。
走的時候還不忘給檀追使個眼色,檀追根本沒注意到。
檀追取出一瓶玉容膏,遞給那仙侍:“先帶你家仙人回去上藥罷,這禁制特殊,留了疤就不好了。”
畫芷連忙道謝:“多謝神君,麻煩神君了。”
他看了一眼檀追,便帶着月娥離開了。
檀追側目看了一眼食盒,想着叫愛徒一起嘗一嘗。
白鹿仙君一邊走,一邊低頭查看這墨藍琉璃食盒。
一時沒看路,走了幾步就撞到了人。
堅硬的胸膛硌得他生疼,他咬牙将吃痛聲咽了下去。
擡眸就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不用通明神訣也能知道是誰。
這世間,能夠笑得如此燦爛的,唯有芙蓉小仙君。
而且,他也聞到了少年身上獨特的芙蓉香,和他的心性很合,純真嬌作。
“阿生,你來了。”檀追輕笑。
随春生卻在這時退後一步,連忙道:“徒兒剛練完功,出了一身汗,身上髒。”
檀追将自己的帕子遞給他,道:“回去洗洗歇歇吧,天色不早了。”
随春生接過帕子擦了擦,嗅到了帕子上的降真香,那是獨屬于師尊的氣息,絕無僅有。
“好香。”少年輕聲啟齒。
檀追挑眉,輕笑道:“是啊。這畫芷仙子的手藝似乎不錯,聞起來很香。”
随春生這才注意到師尊手裡的墨藍琉璃食盒,扯出笑容:“是啊,聞起來很香。”
檀追說:“阿生,你用過晚膳了嗎?”
“還未來得及。”随春生道。
檀追不免有些心疼自己的愛徒,緩緩伸出手來。
随春生自覺地接住師尊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