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讓耶稣“誕生”,成柳要講的點就更多了。
“首先去找蛇。”
“蛇在聖經裡都是邪惡的存在,這回也要把它們全部殺死嗎?”新記明問。
成柳“哎”了一聲。
“蛇的存在不能隻從聖經的方向想,我之前也是走入誤區了。蛇在聖經裡的象征意義比較單薄,但是它在其他宗教和傳聞中的影響就深遠的多了。
“比如在印度教和佛教裡,蛇有‘輪回’、‘永生’的意思,在西方的煉金術裡,也有‘循環’、‘無限’的意思。銜尾蛇,知道嗎?嘴咬着尾巴的那個,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白仙貝說:“這個我知道,好多遊戲裡都有這個形象!”
“對啦。所以本次‘故事’裡的蛇,不能單看基督教的意思。上回新哥已經把蛇殺完了,最後耶稣死的時候,不是又出現了一堆蛇嗎?雖然也可能是漏網之魚,但是數量太多,出現的時機也太巧。綜合考慮,隻能是‘輪回的使者’。”
“嗯,有道理。而且蛇和耶稣總是同時出現,找到蛇,應該就能找到耶稣。”
林清原問:“那怎麼讓耶稣誕生?”
成柳一攤手:“不知道。耶稣是由童貞女瑪利亞生出來的,村裡根本沒有适齡女性,所以隻能先找到再說。”
新記明問:“換個角度呢?不找耶稣誕生的母體,而找耶稣誕生的原因。”他看向成柳。“我記得耶稣誕生,是為了拯救世人苦難。以此類推,這裡有什麼苦難需要耶稣來拯救?”
“治病?”白仙貝想起了村民們身上的鼓包。
林清原沉思了一下,想到了答案:“化肥廠!”
“對啊,一開始就是因為有了化肥廠,才會導緻土地作廢、水質污染,然後村民生病了,才想着供花瓶姑姑的!”成柳越捋越順。
“沒錯了,根源在化肥廠那裡。正好我還要去那裡采人面花,我先去那看看!”
成柳興奮地蹦了老高,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其餘幾人都在用詭異的眼神盯着他。
比利吭哧吭哧地笑着,把頭偏了過去,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成柳摸了摸後腦勺,認命地歎了口氣。
“唉,沒辦法,上一回結尾,耶稣說的那幾句話影響太深了。”
“什麼什麼小孩子?”
林清原問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耶稣說過的那三句話。
她并不能把那幾句話完整記下來,但是僅僅隻想到零星的片段,腦子就好像被聖言浸潤了,逐漸放空了思緒,情緒也外露了。
“嘿嘿嘿。”她傻笑着。
“嘿嘿嘿。”白仙貝也跟着傻笑起來。
比利高興地吐着舌頭,跟喝醉了似的東倒西歪。
隻有新記明沒有傻笑。
他又在大哭了。
他的肉下巴哭的一鼓一鼓的,林清原一把揪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胖青蛙!白肚皮!”
新記明臉憋得通紅,嗷嗷哭喊:“林清原!你個大笨蛋!”
白仙貝站到另一側,也捏住了新記明的下巴肉:“小鶴,青蛙肚皮好軟哎!嘿嘿嘿!”
比利高傲地挪步,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舞台,忘人地施展歌喉。
成柳看着這副亂象,終于沒忍住哭了。他邊抽泣邊崩潰地安撫同伴:
“冷靜!冷靜啊!你們是成年人!不是真的小孩!還有比利!别唱了!可千萬不能把村裡人引過來啊!”
聖言的威力消退後,萬事屋的成員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擡頭。
四人一狗沉默地盯着大地,想讓無言的大地張開懷抱,把他們方才的行徑盡數包容,沉埋深土;再讓流連的冷風吹走他們的記憶,消滅此時的尴尬。
可是冷風隻在大地上吹了一個小小的旋,飄起一些塵土,拍在他們臉上。
最後還是林清原率先當起了老大的表率。
她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手和膝蓋上的灰,說:“我想了想,大家還是兵分兩路吧。一路去化肥廠,一路去找蛇。不論結果如何,一個小時之内,在池塘邊集合。”
其他幾人也若無其事地站起身,邊拍去身上的灰,邊同意了這個安排。
人員分配還是延續了最開始的方案,林清原和比利一組,剩下三人一組。
林清原抱着比利,飛快地把整個村子跑了個遍。
村子裡沒有,她又去了玉米地,依舊連條蛇影都沒看見。
林清原不死心,放出比利,讓它去循着記憶中的味道去找蛇。
比利一臉鄙夷:我看你是在為難我這隻小狗。
不過鄙夷歸鄙夷,它還是任勞任怨地去嗅奇怪的味道。
結果還是毫無收獲。
林清原站在池塘邊,有些茫然。
蛇消失了?
化肥廠那邊有新記明他們在盯着,倒是不用擔心。
離集合時間還早,林清原幹脆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了。
她招呼比利:“oi!小狗!來給主人捏捏肩!”
比利看看右邊,又看看左邊,最後才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