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沉了臉色。
還是說,這人的死亡是UFO的影響?
成柳去找了村口的人過來。
那幾人見到死去的小孩,也沒有太大反應,隻是圍在一起歎了口氣,就回家拖了塊闆子過來把人擡走了。
擡闆子的時候力氣不足,還是成柳和新記明上手擡的。
等二人回來,林清原得知,屍體被放在了池塘後邊的一口井旁。
“池塘後邊打井?”白仙貝覺得奇怪。
成柳說:“池塘的水被污染了,用不了。井我也看了,是枯的,沒水。”
“枯井?那放井邊是為什麼?難道要用屍體去填井?”林清原挑眉。
具體要做什麼,沒人清楚。她們還要去找村長,于是這個小插曲就被暫時放過。
村長在村裡的祠堂裡。
林清原踏進祠堂後,就知道“花瓶姑姑”是什麼了。
祠堂正中央的祭台上,擺放着一個半人高的瓷花瓶,花瓶是純白色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很晃眼。
不過更晃眼的是花瓶口探出的那顆頭——側垂着腦袋,長發搭面,眼睛阖着。
是個面容清秀的美人頭。
林清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白仙貝更是被吓得尖叫一聲。
村長轉過身,面露不滿:“不要吵到花瓶姑姑了。”
林清原仔細看去,才發現花瓶裡的那顆頭不是真的人頭,而是一大朵形似人臉的花。
“這是花……?”
白仙貝也看清楚了。她眨了眨眼,把差點被吓出來的眼淚憋回去了。
村長打量了幾人一眼,在看到比利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畜生不能進祠堂。”
比利呲牙,作出兇狠的樣子。
村長把幾人帶離祠堂說話。
“你們就是新的官老爺吧?”
“官老爺?”
林清原有些疑惑這個稱呼。
村長從衣服兜裡掏出杆煙,雙手捧着抽了一口,才答:“當官的嘛,都叫官老爺。”
林清原沒有解釋說她們不是官方人員,而是詢問她們的住處在哪。
之前官方人員在的時候,村長安排的有住處,交接的時候也說去找村長交接。
村長帶着人去了離祠堂不遠的一間房子。
“這是以前的空屋子,先前的官老爺留下的還有點東西,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院子裡堆了半袋米和一些有點蔫掉的蔬菜。物資的旁邊就是一口井。
林清原去看了,也是口枯井。
“村長,你們這兒的井都不出水嗎?”
“以前出水,後來井裡出來一堆蛇,趕也趕不完,請了花瓶姑姑才好。不過從那之後就不出水了。”
新記明問:“每一家都打井了嗎?”
村長點頭。“是啊。以前人還多的時候,家家都打的有。現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林清原向村長講了她們路上遇到的那具屍體。
村長低下頭,抽了幾口煙,說:“時候到了,人當然該走了。”他擡頭看天,“不管有沒有這大盤子,壽命也都差不多咯。”
成柳記起畜村的“長壽村”的别稱,于是問道:“村長今年高壽啊?”
“一百八十六咯。”
這個數字震驚到了大家。
“您真的這麼大年紀了嗎?可是您看起來……”白仙貝看着村長小小的身體,噎了一下。
村長目前是小孩模樣,可是除了走路有些緩慢,别的瞧着一切健康。
要是真有這麼大年紀,病痛肯定也不少了。現在重新變成小孩,也不知是不是一件好事。
“那去世的那位呢?他有多少歲了?”新記明問。
“兩百了吧,還是再多點兒?到年紀咯。”村長也記不清了。他看着白仙貝一臉惋惜的樣子,笑道:
“人年紀大了,身體就不行了。他估計是想去田裡看看,然後走到一半就沒了。”
成柳問:“現在村裡人還都種田嗎?”
想起擡走那位“兩百歲老人”的屍體的闆子,還是他和新記明幫手的。現在成了小孩身體,力量薄弱,怕是也沒法種田了。
“随便撒點種子,勉強糊口罷了。”村長敲了敲杆子,抖抖煙灰。他的表情漫不經心,說的話還挺有深度:“人老了,就幹不動活兒了。可是小孩呢,人還小,也幹不動活兒。一個要活到盡頭了,一個才剛開始活着,正好是人一生的兩頭兒,活到最後都一樣。”
“那……屍體放在井邊,不用我們幫忙嗎?現在天氣還有點熱,放久了可能不太好。”
林清原說的比較委婉。
“沒事兒。死的人都會被花瓶姑姑收走。”
順着村長的回答,幾人問了更多的細節。
結合官方人員給的先手資料,補充出了村裡更完整的故事。
花瓶姑姑治了井中的蛇災,也給了村裡人長久的壽命。不過代價是,在村裡死去的人的屍身,都會被花瓶姑姑收走。而花瓶姑姑是傳達神的旨意的神使,她被村民們推舉出來,保佑村裡的所有人都健康長壽。
“嗯?你們的長壽是花瓶姑姑給的?那蛇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林清原問。
村長回憶:“七八十年咯。”
林清原覺得話裡有漏洞:“既然蛇災是七八十年前才有的,花瓶姑姑是之後才請的,那你們村裡動辄一兩百歲的,都是怎麼長壽的?”
村長改口:“那就是一百七八十年前咯。”
衆人:“???”
怎麼蛇災的時間還變來變去的?
白仙貝問:“那花瓶姑姑不是花嗎?為什麼是村民們推舉出來的?”
村長說的淡然:“花是花,花瓶裡的才是花瓶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