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妃端妃不是想要混淆皇室血脈,才去仁弈莊買下馬志,其實是因為我天生六指,視為不詳。當時父王脾氣奇差,還有些迷信,母妃怕我會被處死,這才偷梁換柱,找到了馬志。”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母妃一直把我安插在大理寺。我從錄事開始,一步步憑自己的本事爬到寺卿,而馬志也建立起了流冰宮。”
“我跟馬志關系很好,他始終衷心,沒有忘記我的真實身份,他幫我收集情報,幫我一步步打點關系。我們親如手足,毫無二心。”
“你說母妃心機深沉?不是的,她也沒有料到司馬逸不成氣候。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在大理寺秉公執法,獲得民衆愛戴,人氣很高。馬志無心競争太子身份,選擇遠離朝堂建立流冰宮……之後便有了這番際遇。”
葛薇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司馬玿微微一笑,看向遠方。
其實真正心機深沉的是他自己啊。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謀劃,太子的位置,将來的君主的位置,也就不是他了。
·
司馬季蘭看着醉成一攤爛泥的葛薇,又看看一臉複雜的仆役們,心頭一陣煩躁。
“……這是怎麼回事?”
“葛記室她去跟司馬玿喝酒了,然後……”
司馬季蘭感覺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葛薇還在呓語,司馬季蘭讓仆役把葛薇扶到内室床榻之上。
她盯着葛薇迷迷糊糊的臉,一陣無語。
讓她去探探司馬玿的口風,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
·
一周後,葛薇與謝凝霜白渺,以及三十名死士領命南下聆風鎮,遞交給司馬刹關于機關人偶的研發進程。
楠國近期沒有動作,因為海面冰封,他們暫時打不過來。司馬刹給她們分析戰局:“要是有空,可以來軍中坐坐,我們烽火營将士們各個都是好樣的……”
眼見謝凝霜跟白渺葛薇一言不發,司馬刹以為她們在想蘭厲,不免心底一陣哀歎。
履冰兄可是個好人才啊,怎麼就投靠了楠國呢?他這一走,讓謝老闆怎麼辦?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就在司馬刹胡思亂想之際,葛薇開口了:“我們就不坐了,年關将至,我們還要去給白彥和我夫君掃墓。”
司馬刹思緒一頓,猛然記起,謝老闆跟白錄事的師傅都已經去世了。
三人辭别司馬刹,沿途向上,來到白鶴村的小佛堂。
葛薇上了香,謝凝霜壓了紙錢,白渺擺上了貢品,三人跪在地上,雪停了,太陽露出了臉,一束光照在墓碑上,葛薇恰好睜開眼,看到那束光照射的白酩二字,不禁落下一行淚水。
謝凝霜跟白渺還閉着眼,葛薇快速的擦幹眼淚,站起身來。二人聽到聲音,也站了起來,在她們面前的葛三娘毫無異樣。
三人就此返回,路途葛薇思緒萬千,便給她二人講起了她聽司馬玿所述的流冰宮往事。
一開始計劃建立流冰宮的是白酩,他與白彥合夥選定地址,設計圖稿,設計規矩。後來二人被貶,計劃中斷。不過九皇子意外得到了這份計劃書,感覺有趣,便讓馬志逐步實行起來。
而馬志也南下尋訪了白酩,告知他的動作,作為報答,馬志便稱呼白酩為流冰。久而久之,流冰就成了白酩的字。
馬志與白酩聯合,召集匠人傀儡師,一起壯大了流冰宮。
後來三教九流便接連拜訪,流冰宮聲勢浩大,名揚内外,逐漸成為了一個消息庫。江湖上的各種消息,幾乎都可以在流冰宮交易到,這不,司馬玿也是借着馬志的東風,逐漸聲名鵲起。
而據眼下的情況來看,長公主似乎想扶持司馬玿上位,廢了太子司馬逸。
·
除夕夜,皇宮。
司馬季蘭把諸位皇子紛紛召集而來,美其名曰叙舊,但是就連司馬逸也猜得出,應該是為了選繼承人的事。
司馬逸與司馬敞黑着臉,司馬玿坐在司馬季蘭右一位置,被司馬逸橫眉豎目瞪着,他無視司馬逸投來的陣陣眼刀,專心看傀儡戲。
“賢公主雖女流智謀廣遠,猜透了楊延輝腹内機關……”
那戲曲唱的是四郎探母,司馬玿琢磨了一下戲詞,長公主請了這出戲,怕不是有什麼目的……
戲曲結束,司馬季蘭安心喝茶,司馬逸重重的放下茶碗,語氣略帶不滿:“長公主把我們叫來此處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本太子還有要事,需要趕緊回去。”
司馬季蘭看看司馬敞,又看看司馬逸,淡淡道:“不急,隻不過是戰事危機,我跟九弟想合作一起統領戰局,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司馬敞開始幫着打圓場:“長公主說得對,太子殿下不懂軍事,九弟常年混迹大理寺,對民生社稷應該有些了解,我沒意見。”
司馬季蘭點頭,司馬逸哼了一聲,似乎也被迫同意了。
司馬季蘭很是滿意,她與司馬玿對視,司馬逸跟司馬敞便先後離席。
這場宴席便“順利”的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