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孤玄也跟着笑:“若是朕高興,可以再少點。”
她眼睛一亮,立馬挪過去,眼巴巴問道:“怎麼才能高興?”
“你别想着歪門邪道?”賀孤玄上下掃視她,這急不可耐的樣子,像極了餓狼盯上了肥羊,連眼裡都冒着綠光。
“不會,不會!你盡管放心,”李書顔十分狗腿的湊過去,學着宮人的樣子掄起拳頭輕輕敲起他的肩膀。
“這可以嗎?”
賀孤玄憋笑:“不錯,減一天。”有眼力見。
李書顔:……
本來已經在床上躺下,聽到雷聲眼巴巴跑來,結果還不錯,他幹脆在床上躺下來:“朕累了,先躺一會,你繼續!”李書顔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敲着……
“這至少得減一個月吧?”
沒人應她,停下動作一看,呼吸平穩,人已經睡着。他占了這床,她要睡哪裡?
“醒醒,醒醒,我要睡哪裡?”這床又不大。
就見他慢慢往裡翻了個身,閉着眼睛道:“明日記得叫朕。”
太液池邊停着一艘畫舫,江絮在裡面等了又等遲遲不見另一艘畫舫靠岸。
“娘娘,天色不早,我們該回去了?”琴心小聲提醒。
“什麼時辰?”
“子時過半。”
江絮知道他不會回來了,想到之前,他在她面前永遠不苟言笑,高高在上。
可是今晚,她看到他也是會笑的,有别于平日裡虛浮于表面的客套,他的眼底也染上了深深的笑意,可是那不是因為她。他從來不會對她這樣笑。
這麼多年的守候,她到底在堅持什麼,江絮突然泣不成聲。
琴心也跟着一起哭:“小姐,你别哭,别哭,古往今來,曆代帝王哪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琴心不停替她擦拭:“聖上虛置後宮,隻是一個李姑娘而已。”
“不一樣,”江絮從心底知道她不一樣,可是她又心存僥幸,萬一他是礙于禮法呢,畢竟他們隔着先皇!
最後,李書顔還是挨在他邊上睡了過去。一覺醒來樓裡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天氣照樣悶熱,江絮照樣在午後過來小坐。
李書顔又向她道謝,昨晚冒雨前來,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她都很感激。
正在這時,宮人手上捧着東西上樓。李書顔起身一看,各式文房四寶,厚重的典籍還有奏章。最後是一盆青綠的盆景。
宮人另搬了一張書案上來,把東西一一擺上,那盆青松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不就是擺在紫宸殿的那盆嗎?李書顔看到這個就莫名心虛。
江絮突然意識到,賀孤玄等會應該要過來,看這架勢,還會頻繁到此。琴心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她神态平和,嘴角帶笑,似乎昨晚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果然沒過一會,賀孤玄就來了。
李書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今日還需不需要她避出去。琴心剛被叫起,擡頭卻在看李書顔,她,連行禮也不曾,大家好像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
人家正在興頭上,現在不是她開口的好時機,江絮識趣離去。
人一走,李書顔就沒了顧忌,昨日她的勞動成果還沒來得及讨要酬勞。扯了個笑臉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
賀孤玄本來打定主意先忙完手頭上的事再來陪她,沒想到被她這麼盯着,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手上的奏章看了半刻鐘也沒看進去到底說了什麼。
“啪,”他把手上的東西扔回案上,長長歎氣,擡眸看她。
“做什麼?”
李書顔笑了起來:“昨日你睡着後我一直替你捶腿趕蚊子,你看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不是沒一會她就翻身上床了嗎?這麼高的樓哪來的蚊子?賀孤玄側頭看她:“看你阿顔如此辛苦的份上就抵一天吧。”
“一天?”她音量加大,“我這麼辛辛苦苦,才一天?”木床本就不大,他占了大半,自己隻能縮在一旁睡的小心翼翼,早知道如此她就該一腳給人踹下去。
賀孤玄連忙低頭,怕忍不住嘴角笑意:“那就兩天,加上昨晚的,一共三天,阿顔再努努力,馬上就可以回去。”
李書顔冷哼一聲,起身往床上一躺,打定主意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