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已經候着了嗎,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聖上的影子。
突然看向虛掩着的龍床,不會是在床上等着她吧?李書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喚了兩聲:“聖上,你在嗎?有人嗎?”
還是沒人回應,她咽了下口水,伸手正準備去掀開垂幔。
“怎麼,才來就困了?”賀孤玄隻着中衣,帶着一身水汽進了屋内,這裡實在太熱了,他等了許久又去沖了個澡。
李書顔松了口氣,還好沒在龍床上。
看清他的摸樣,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怎麼在此處召見她,害的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她低下頭:“不困。”
椅子上還挂着披風,身上的衣物看着也是十分厚實:“不熱嗎?”前幾次來,總是害她受凍,這次他特意選了這個地方來召見她。
賀孤玄見她白裡透紅,煞是喜慶,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看來上一次确實是凍到了,這裡沒有外人,熱了脫掉就是。”
李書顔裡三層外三層,哪怕解了披風也止不住的出汗,出門前夜沒想到會是這個境地。
“還好。”她轉過身去,眼下這個氣氛再脫衣服也太奇怪了。
賀孤玄撩起帳子,拉着她到邊上坐下:“本來朕已經準備就寝了,想到萬一你在李家夜不能寐可怎麼辦,隻好接你來一趟。”
“本來我也在想着進宮一趟的,帶回來的人證出了事,一時沒顧上。”
“不要緊,現在來也一樣。帶回來的人怎麼樣了,還活着嗎?”他突然出聲詢問起拉崔小雲,李書顔有些奇怪,難道是傅長離的案子又有了變化嗎?
“長公主派人來傳話說明日的事讓我不要擔心。”
賀孤玄轉過頭看向遠處:“朕保他沒事,你确實可以放心。”别的話他現在不方便透露。
有他這句話,李書顔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長公主的傷好點了嗎?”
“她在回程途中就已經活蹦亂跳了,一點皮外傷,不要緊。”
“那就好。”改日還得去公主府探望一下。
“怎麼問了這麼多人就不問問朕好不會呢?”
李書顔有些好笑:“聖上不是好端端的在我跟前,我一伸手就能夠到,還需要問嗎?”
“要問。”他說的無比自然。
“那聖上今日怎麼樣?”她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還好,就是有些食不知味。”
聞言她有些緊張:“哪裡不舒服嗎?要不宣太醫來看看?”
“不用,我已經宣了阿顔姑娘這個太醫,立馬藥到病除,比李太醫不知道好多少倍。”
李書顔一愣,反應過來嗔道:“淨瞎說。”他怎麼能一本正經的說這種話。
賀孤玄眉眼帶笑:“多日不見,朕甚是想念。”
李書顔笑着撲到他懷裡,奈何有賊心沒賊膽,隻能貼在他肩窩處一動不動,今日他穿的單薄,臉頰緊貼着皮膚,一陣火熱。
“時候不早,我要先回去了。”進宮時,一家人看着她出門,以她爹跟大伯的性子,很有可能會一直等到她回來為止。
“嗯,一會就送你。”
“要見聖上一面真是不容易。”她得提前沐浴更衣,還要穿過大半個長安城,再步行進宮,除了今晚例外。她半開玩笑道,“要是聖上能來找我就好了。”
賀孤玄聽後一陣輕笑:“去你府上嗎?若朕是個平常的世家公子,就日日去你府上,哪怕李院判天天不給朕好臉色朕也認了。”
“眼下這個樣子,怕是無端要把你爹跟你伯父吓出一身冷汗,總不能偷偷躲上你的閣樓裡,夜晚跟你私會?”
呸,誰要夜晚跟你私會,要是他真的偷偷摸摸躲在她的閣樓裡,萬一被當成賊人給抓起來那就熱鬧了。
“我真的該走了,”明日還得起早去刑部。
賀孤玄換了身衣服:“朕送你回去。”
李書顔站這沒動。
賀孤玄撈起一旁的披風給她穿戴整齊:“從來都是你獨自前來,今日就讓朕獨自回宮。”
她眉目彎彎:“被人看到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他牽起她的手,竟是豪不避人的模樣。
李書顔做不到如此談定自如,經過門口太監跟前時,她目不斜視,假裝沒有看見他們。
“你的車裡就先留在宮裡,明日讓人送回去。”
她自然沒有異議,天子出行向來馬虎不得,突然有些擔心:“要不還是算了,我自己回去吧。”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