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蠕動的蛇尾與撲扇出聲的兩對透明蜂翅正昭示着它的存在,一雙鼓起的眼睛正盯着簡從宛,不,更确切地說是盯着簡從宛藏在腰間的往生鏡。
除了它的主人還有時章,在場的其餘三人都驚訝無比。
晏準指着盒子裡之物,磕巴地問說:“這是、這就是蛇蜂?”
宣绮頗為得意地點了點頭,這被他們東黎國奉為神物的東西如今竟活生生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本以為蛇蜂隻是個傳說,誰知如今竟重現于世。
“這是我手下人在一處山洞中尋得,剛開始這蛇蜂不過一個指節般那麼大,在我精心的照料了,已經一個手掌般大小了,等再過幾天我父皇壽辰,我便将這蛇蜂當作壽禮贈予他……”
晏準如此聽着,看向那蛇蜂的眸光卻越來越沉。
展示完此寶物,宣绮熱情地邀請他們留下來用膳。
圍坐在廳堂内這張尤為寬大的圓桌周圍,晏準面露難色,他看了眼時章,見對方并無反應,猶豫片刻終于開口說道:“宣绮,我有一事要同你說。”
“但說無妨。”
“那蛇蜂并非是神物,而是充斥着魔氣的魔物。”
話音方落,聽到此話的宣绮像是一捆炸藥般突然炸開,他拍案而起,指着晏準說:“晏準,你休得侮辱我東黎國聖物。”
“魔物便是魔物,怎可稱為神物!”
如此這般劍拔弩張的境地,将晏酒都被吓着了,她從未見過哥哥發如此大的脾氣。
簡從宛在一旁看着,她雖然辨不清什麼是魔物,什麼是神物,可那蛇蜂,看起來屬實奇怪了些。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争執吸引時,時章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宣绮身邊,張開他的右手,鉗住宣绮的天靈蓋,随着他的用力,指尖漸漸地凹陷了進去。
然後,宣绮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他的身體好似化成了一灘水,那張人皮慢慢剝脫,從裡面露出一隻較之剛才所看更大的蛇蜂。
蛇蜂出現之時,天空驟變。
原本還湛藍的天空突然鴉黑一片,天雷滾滾,一場浩劫似乎随時就要降下。
晏準立馬掏出随身的佩劍,将兩個姑娘護在身後。
時章則一步步走到廊下,負手望着那詭異的天,發出一聲無人聽到的嗤笑。
晏準看他站在廊下,絲毫未動,免不得心急地喊道:“時章,快回來!”
院子裡所有的花草樹木全都變了樣子,他們朝着時章張牙舞爪,根系不斷從土裡蔓延出來,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爬向時章。
他迅速回過頭,對着晏準說:“護好她!”
“時章!”簡從宛頓感不妙,伸手想去抓住他,卻在将要碰到他的那一刹那,見他像一陣煙霧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一旁的蛇蜂正發出低聲的嘶吼,它撲着翅膀,死死地盯住三人。
晏準掏出自己的佩劍,便徑直迎了上去。
作為同輩中的佼佼者,他自然也有着萬夫莫敵之勇。
晏酒也掏出了自己的法器——太虛刺,雙刺在她手中飛速旋轉,然後刺向那些還在朝着他們不斷靠近的妖藤。
兩邊都打得不可開交,簡從宛也掏出往生鏡,輕撫鏡面着急地喚道:“鏡靈,快出來!”
“來了,主人!”
一女子出現在幾人跟前,見這鏡靈一副不緊不慢地樣子,簡從宛一把拍在她的後背上,“快幫忙啊。”
鏡靈忙不疊回到了鏡子中,轉瞬間,這鏡子裡便湧出巨大的靈力,那些肆意生長的根系立馬縮回了土裡,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怖之物。
那方才還攻擊着晏準的蛇蜂也撲扇着殘缺了一邊的翅膀飛走,再不敢接近他們幾人。
這就是上古神器的威力嗎?簡從宛看了眼往生鏡,緊接着,它穩穩地落到了簡從宛手中。
“鏡靈,你還好嗎?”
裡面傳來十分疲憊的聲音,“主人,我的法力暫時耗盡,需要休息一下。”鏡中的光亮徹底熄滅。
就這?就用一個大招法力就沒了?這往生鏡有點兒不中用啊。
這些古怪之物雖然消失了,可天空異樣仍然存在。
這時的簡從宛與晏酒也同時朝對方伸出了手,她們都沒想到能在此時一釋前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簡從宛抓住了晏酒,晏酒則牢牢地抓住他的哥哥,幾人循着來時的方向,想要離開這個詭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