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們匹配度很低。”

明徹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我覺得，你在身邊情況隻會讓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正如明徹所說，直到第二天清晨，他都是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态。

但說句實話，這種持續性的生理上的痛苦讓他有些理解了傅寒星。十餘年如一日地承受副作用帶來的不适，哪怕并不那麼劇烈，也足以摧殘一個人精神狀态。

“我不能帶你去軍醫那裡看，”傅寒星快速地穿着衣服，“你遞給軍部的信息表上，第二性别是beta。”

“直接給我幾支alpha抑制劑也不行嗎？”明徹感到頭痛，他信息素水平太低，一直過着和beta差不多的生活，完全沒有常備抑制劑的習慣。

“軍隊的抑制劑很強效，你怎麼知道你的心髒能不能承受得了？”傅寒星找了一身自己的常服丢給明徹。

最後傅寒星帶着明徹去了城鎮裡的醫院。

明徹戴着口罩，做完了抽血化驗檢查和心電圖，接着就是等待報告結果。

“你沒有事情要忙嗎？”明徹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擡頭看着一身裝備氣勢驚人的傅寒星，明徹覺得他把醫院裡的醫護人員們都吓壞了。

“我隻是擔心你。”傅寒星雙手抱臂站在明徹的一邊，臉上寫滿了焦躁和不安。

過了一會兒，檢測報告出來了，确實是易感期。alpha易感期時激素水平大幅提升，心率加快，血液流速也增快。

傅寒星眉頭緊皺，一臉嚴肅，一連串諸如“心動過速”、“心肌缺血”的名詞從腦海中穿過。

“所以怎麼辦？”傅寒星最後一臉陰沉，冷聲問道。

“給我開一些能用的抑制劑吧。”明徹把傅寒星往後邊拉了一把，開口說道。

注射完抑制劑的明徹再次恢複到了心如止水的狀态，他感到很滿意。

時時刻刻渾身燥熱、滿腦子黃色廢料真的是一種很糟糕的狀态。更重要的是他如果沒能控制住欲望，馬上風的可能性還不小。

這世界上還有誰的易感期是這個樣子，傅寒星從始自終都是一個不解、震驚以及隐隐約約感到失落的狀态。

“你們很快要去自由嶺州政府了？”明徹再次問道。

“嗯。”傅寒星應了一聲。

“我去不了。”明徹說得斬釘截鐵，“我想回第五軍區基地。”

明徹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之後的一天半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低燒、嘔吐和頭痛。這個狀态無論如何都沒理由繼續跟着傅寒星了。

正合他意。

傅寒星這一兩天則默默戴上抑制環，哪怕隻有他和明徹兩個人，他也回開到最高檔。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讓明徹更加難受。同時他也發覺了一個事實，明徹真的不需要自己。

無論是什麼情況之下。

*

第五軍區

半個多月過去，聯盟軍已經掌控了自由嶺州政府的控制權。

而傅寒星在鎮壓反聯盟反政府的武裝反叛軍的過程中，單兵擊殺337人，其中包括三名高級軍官。

聽到戰報的明徹隻覺得心情沉重。傅寒星殺的每一個反叛軍的士兵都會是他将來在軍事法庭上的罪證。

*

第五軍區，後勤部會議室。

明徹正在開會。

終端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緊急信息。明徹仗着自己坐在會議室的邊緣，公然開小差掏出終端飛快地掃了一眼。

信息非常簡短: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短信發送人的名稱顯示的是Bird。不認識。明徹剛想把終端放回去，又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我是那天紅灣區市郊外拿了你硬盤的人。”

明徹心中一凜，擡眼環視了一下四周。

他的上司林曼達少尉坐在會議室裡百無聊賴，她不得不坐在這裡聽一些老東西的陳詞濫調，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明徹暗中歎了口氣回複道:“我能做什麼？”

明徹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給予幫助、推波助瀾。聖安生物的罪證已經收集得差不多，現在已經是收網的時刻。

今天晚上的20:00p.m.，聖安生物制藥公司将會在全球範圍直播他們的最新一期的新品發布會，展現他們新的醫療成果和産品。

而明徹以及一群黑客将在今晚黑進他們直播現場展廳的系統。

如果在會議進行當中擅自離開，明徹顯然會引起這幫家夥的不悅，連林曼達少尉都隻能安安分分地坐在這裡，更不用提他這個沒來多久的關系戶了。

明徹擡起頭來看着正在發言的某位，裝作專注地傾聽，在會議桌下避開衆人的目光給Bird回了一條信息:“現在不行，半小時後。”

“就是現在！”

“他們突然給系統上了鎖，我們三小時内破解不了。”

“難道我就能破解？”

明徹還真可以。007作為一個位面局下派的AI，能夠碾壓這個世界觀内的所有智能計算機系統。

明徹的身體先于他的大腦站了起來。椅子被大腿推向後面，在地闆上發出了一串刺耳的嘎吱聲。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齊刷刷把頭轉向了他。

“你是哪位？如果要發言的話請先舉手示意。”

“呃……”明徹從前往後抓了抓自己額前有些淩亂的黑發，“不好意思，我沒什麼要說的……”

這名軍官懷疑而刻薄地看着明徹，挑起眉示意明徹最好有屁快放。

“我有急事，”明徹敷衍道，“失陪了各位。”

原本安靜下來的會議室，立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林曼達敲了敲桌子，示意衆人安靜。

等到周遭安靜下來後，林曼達看了看明徹，又看了看那名官員，往身後的座椅上一靠，“他要上廁所。”

“把他留在這裡幹嘛？這裡是洗手間嗎？”

明徹歎了口氣，有些好笑又充滿了感激。趁着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道着歉快速溜出會議室。

身後傳來林曼達少尉和那幾名官員吵架的聲音。明徹猜她應該忍了很久了。

明徹一邊在走廊上飛奔，一邊呼喚着007 。

【你得把權限轉移給我】

明徹感到頭痛，“什麼權限？”

【總之，你先找台電腦。我也不能脫離物質基礎進行操作啊，宿主。】

明徹無聲地低罵了一聲，直往自己的辦公室跑去，他還沒來得及進去，才走到一處隔斷處，就隐約看見幾個身穿聯盟軍隊制服、身帶配槍的身影，在他辦公桌前的位置上來回逡巡。還有幾個就在辦公室的門口守衛。

明徹悄無聲息地後撤，盡量不驚動任何人。

明徹本來想在辦公室的計算機上進行007所謂的權限轉移，這樣要快得多。但是現在顯然沒有這個條件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明徹來到這座辦公大樓内部一處隐蔽的私人電梯。進去後，明徹迅速在電梯内的面版上操作幾下，原本隻是充當顯示屏的面版上出現了一個遠程登錄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