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抱着阿呆,有一搭沒一搭地捋過背羽,惬意享受着阿呆少有的順從示好,另一面又打算更過分地試探阿呆的底線。
這會唬住了他,她要是趁機再摸一把翅膀是不是也……
她指間微頓,不安分地伸向了雪鳳背後靠近翅膀根部的羽毛。
懷中雪鳳身子略微僵硬,被觸到的時候顫了顫,羽翼小幅扇合間一路酥麻到了翅羽末梢。
許是她不小心碰到了,他想。
見他略有掙紮,她還是很識趣地收回了爪子,繼續在阿呆的安全區域進行安撫。
等漸入佳境後,趁其不備再捋一把。如此來回多次,等阿呆慢慢習慣并默認她的試探之後,那還不是狠狠拿捏?
洛凝光是想想就險些笑出了聲,奈何還沒付諸行動,便渾身一震,欲要作亂的手頓在半空。
九宸山的結界有異動。
小師叔那日下山順手修補了幾處結界漏洞,但伏魔塔和後山禁地事關重大,為保萬全她還是在九宸結界外,仿着師尊的結界照貓畫虎地套了一層自己的結界。
有人在攻擊她的結界!還不止一個!
這兩個人是瘋了嗎?不打殘就整到有一個嘎了為止?
她壓下唇角歎了口氣,一臉凝重起身,“阿呆,我還有事,你好好在凝霜閣待着别亂跑,餓了櫥裡有早上新采的百花露,乖乖等我回來。”
時序寒神識覆蓋整座九宸山,範圍遠在山門結界以外,在她之前便察覺到了山腳下的異動,是那個蕭玄和新來的什麼少宮主。
阿凝身上有這兩個人的氣息,雖然味道極淡,但靠得近了他還是能嗅出幾分的。
雪鳳矜持地挺起脖子,往後退開幾步背過身去,精緻絢麗的尾翎垂在身後不自覺微微晃動,看起來很是通情達理的模樣。
洛凝知道,她算是又把阿呆惹不高興了。
可惡!剛剛明明快哄好了!
她咬牙推門提氣下山,宛如清風拂過竹枝,幾息之間便趕到了案發現場。
蕭玄奕和喻謙光隔着冰河鬥法,兩邊樹木草叢被靈力掃蕩地歪七扭八,眼看着她再晚來一步就要掀草皮了。
不是,這倆哈士奇吧?
“都、給、我、住、手!”忍不了,實在是忍不了一點!
冰河裡歪斜的楊柳枝仿佛有了靈性,受到召喚般落入洛凝手中,柔韌的枝條一點水,濺起一陣冰棱向外飛刺而出。
楊柳枝上凝了冰碴子,柔韌枝條化作冰冷的寒鞭,見誰抽誰。
喻謙光見來者是她,飛速收了陣勢,旋身穩穩落地。冰棱撞在他扇面上,碎為齑粉,他面色帶了分委屈,看向她的眼神也帶着無措。
相比之下,蕭玄奕更顯兇惡三分,拆家被當場抓獲還不知悔改。但他欲刺向喻謙光的竹葉盡數被冰棱擊落,他瞧見洛凝時想收手卻沒來得及退後,硬是挨了她一鞭,捂着胸口撐在地上,惡狠狠瞪着她,怨氣深重得能吃人。
喻謙光上前兩步,無辜道,“抱歉,本不想給洛洛姑娘添麻煩的。”他又淡淡瞥向地上那人,“隻是蕭兄過來,二話不說便動手,在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來不及開口但有前科的蕭玄奕:???
果然是魔尊,骨子裡的拆家氣質,她冷眼掃過去,意味不言自明。
蕭玄奕本來沒覺有什麼,動手的時候便打算好了,即便是明昀仙尊親至,他也一樣有對應之法。可現在被這麼被安上莫名的罪名,心裡難受憋屈的很。
“洛師姐,”蕭玄奕支起身子走過來,眉宇微蹙,指着喻謙光道,“你甯可聽一個外人的話,都不肯相信你師弟麼?”
什麼師弟?是親生的師弟嗎就亂認?
師尊隻收了她這一個嫡傳入室弟子好吧?
再說了,你個魔尊還真當自己玄清宗弟子了啊?
洛凝的表情一言難盡。
“蕭兄此言差矣。”喻謙光似笑非笑,“洛洛姑娘是明理之人,自然也是站有理一方。何來什麼内外有别之說呢?”
眼下這微妙的氣氛比之剛才的混戰也不差多少了。
怎麼端水都端不平,女主夾在中間可真難做啊。
為了女主的後宮安穩,阿呆現在還被關在凝霜閣裡,她自己的大後方都快着火了啊!
兩邊都凝視着她,看得洛凝渾身發毛。
不遠處歪倒在地的樹杈子上栖着一隻靈鴿,也咕咕歪着頭看着她。
是掌門靈力所化的傳訊鴿,前幾隻都在蕭玄奕和少宮主的打鬥中被擊碎,隻剩這隻會審時度勢的小東西笑到最後。
洛凝拂手将靈鴿化為訊音,掌門的聲音落入在場三人耳中,「門中要事,速往丹陽宮正殿共議。」
終于不用做夾心餅幹,她松了口氣,“走吧。”
“這……涉及貴宗内務,包括在下也要去麼?”喻謙光朝她看過來,被蕭玄奕翻了明知故問的白眼。
“掌門靈力傳音,非涉事人是聽不見的。既然聽見了傳音,那喻公子便也在掌門邀請之列,公子不必有意謙退。”洛凝頓首,“估計此番掌門相請,也正是為了無相花宮之事。”
“多謝洛洛姑娘,那在下便一起同往了。”他向她一揖,一派君子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