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後,一行人很快上了京。
鑒于程永言并不想見到王雲月,加上為了防止有人搞鬼,一行五人分兩撥進京,周安景押着王雲月在前,陸景、小離等一衆人跟随,李儀儀和程永言在後。
半個月後,周安景等一行人出現在了京城。
周安景問陸景,要不要和他一起進宮複命,陸景并不想顯于人前,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周安景見狀,便讓随從言為帶着陸景回甯國公府,自個兒進了宮。
太子早在十日前便收到了周安景的書信,此刻見到呆在囚車中的王雲月,喜不自勝。
他命人将王雲月重新押入獄中後,笑道:“安景,你此次立了大功,父皇在在孤面前說了好幾次,必要重賞于你。”
周安景知他說的是軍饷貪污案一事,他拱了拱手,恭謙道:“身為臣子,為聖上分憂,是應當的。”
太子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安景,不必自謙。”
周安景提醒太子道:“殿下,王雲月能逃得了第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還望殿下加強人手,嚴加看管。”
說到此事,太子面色凝重些許:“此事說來奇怪,王雲月是重犯,看管的人手不少,可獄卒來報,這王雲月失蹤那日,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憑空失蹤?這熟悉的說辭讓周安景想到了章秀才被害那一日,不由擰緊了眉。
太子問:“怎麼了?”
周安景道:“在青城縣,王雲月與一位叫章年的秀才有舊,王雲月被羁押在獄中時,那位章秀才去探望她,不料被殺,現場查勘發現,兇手也如憑空出現一般。”
太子:“你懷疑兩次黑手都是同一人?”
周安景:“對,且此人與王雲月關系匪淺。”
章秀才被殺一案中,雖王雲月被押着獄中,隔絕了行兇的可能性,可周安景莫名覺得,幕後黑手和王雲月脫不了幹系。
太子面色沉重道:“早就聽聞成安候府神神叨叨的,存了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如此看來,這王雲月還要嚴加防守。”遂去安排人手了。
另一邊。
陸景随着言為來到了一個宅子前,宅子前鋪設的石闆路寬闊幹淨,不同于不遠處的鬧市,此處經過的行人極少,偶爾一兩輛馬車經過,發出沉悶的響動。
門上牌匾寫着“靖國公府”,下面的兩扇大門高而大,顔色古樸,門口左右兩座石獅子挺立,彰顯主人不凡的地位,院牆順着大門延展而開,一眼望去,竟看不到折角處,可想而知,宅子裡面是多麼的大。
陸景暗自評價:嗯,這宅子看起來是比媒婆府好上一些。
小離給陸景傳音:“呦,人間界有這麼好的房子呢!”
陸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不要小瞧了凡人。”
小離不服氣:“咱修真界更好,媒婆府也是為了低調,掩人耳目才用了次之又次的東西呢!”
小離向來覺得自家的東西是最好的,陸景不與她争辯,隻道:“等會進去,可要如常一般,别看着瞧不上人家或者露了怯。”
不就是怕給周安景家人留下壞印象麼,小離微微撅嘴,又很快壓了下去,道:“知道了。”
言為過去,敲了敲大門。
一位小厮開了門,言為道:“有貴客。”
下一瞬,小厮一溜煙跑了,遠遠的,陸景聽到宅内傳來的小厮大呼小叫聲:“老爺夫人,貴客上門了,少爺帶來的貴客上門了!”
陸景:囧!
言為請陸景進去,沒一會兒,一位威嚴中帶着慈和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陸景面前,他拱了拱手,恭敬道:“陸小姐好,我是管家,小姐喊我周管家就好。”
陸景拇指食指擰在一塊,有些緊張,但她面上不顯,稍一颔首,淡淡道:“周管家好。”
周管家一揮手,道:“陸小姐,這邊請。”
陸景目不斜視,也不知道穿過多少垂花門,經過多少道遊廊,隻記得景緻錯落,堪稱一步一景,甚美。
半盞茶後,陸景被帶到了一個頗大的院中。
甫一入屋内,一位中年美婦迎上來,握着陸景的手,笑盈盈道:“呦,這是陸景吧!”
周管家适時介紹:“這是我家夫人。”
陸景瞬間全身有些僵硬,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話。
都說醜媳婦要見公婆,陸景此前無知無覺的,周安景說讓她住家裡時,她随口應了,隻覺得見他父母猶如見路人一般。
如今像岔了,而且岔遠了。
靖國公夫人目色溫和,上下掃了眼陸景,暗自點頭。
目光純淨,是個好姑娘,剛進來便瞧着從容不迫,毫無怯意,多曆練曆練,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合格的靖國公世子夫人。
周安景自小被夢中的“陸十六”所擾,連得道高僧“明若”大師都沒法解決,加上他自個兒清心寡欲的,靖國公夫人一直擔心這輩子都沒有兒媳婦了,結果兒子十日前來信,說帶個女子上門,靖國公府人喜不自勝,去東覺寺拜了佛祖,還添了香油錢。
這麼一來,靖國公夫人對陸景的滿意更甚。
陸景還在僵着,未見絲毫放松,靖國公夫人見狀,轉身對着坐在上首的靖國公道:“老爺,還不過來看看陸姑娘?”
靖國公捋捋胡子,大約是不常笑,虎目裡的笑意有些别扭,他一開口便聲如洪鐘:“陸姑娘,路上可好?”
陸景呐呐道:“甚好。”
靖國公笑道:“陸姑娘不必客氣,在府裡當自個兒家一樣。”
陸景呐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