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媒婆府内,小離坐在欄杆上,搖晃着雙腿,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她家小姐最近怎麼老出去?
往常麼,陸景也經常出去,可那不是在說媒,就是在說媒的路上。
自打從韓府回來,陸景就沒說新的媒了,可她還是老出去。
七八日後,小離意識到了不對勁。
幹什麼去了?
日頭西移,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花園中,小離眼尖,一眼認了出來。
“小姐!”
陸景讪讪轉身,莫名有些心虛。
小離往下一蹦着了地,快步來到陸景身前,雙手叉腰,甚是不滿道:“小姐,你去哪了?”
還不帶她,太過分了!
陸景斟酌了下,覺得是時候告訴小離了,便試探道:“小離,你覺得周安景怎樣?”
小離皺起眉頭,無緣無故的,提他做什麼?
陸景還在等小離的答複。
小離仍是一頭霧水。
蓦的,她靈光一閃,咂摸出一點味來。
聽說小姐在韓府說媒時,周安景也在。
難不成兩人日久生情?
這麼一想,小離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巴。
陸景見狀,不好意思道:“嗯,我想同周安景處處看。”
“小姐,不可以!”小離沒料到小姐說個媒,居然把自己搭進去,立即強烈反對道:“修士怎麼能和凡人在一塊!”
想當初,成九生怕陸景對凡人動了心思,對她千叮咛萬囑咐,務必要防着,當時她還想着成九小題大做來着,沒想到成了真。
陸景道:“我知道,可周安景不是普通凡人,他能看見月華,還能幫我修煉呢!”
“可是小姐,不可以,這周安景不是好人!”小離反駁道,這厮三番五次阻攔小姐說媒不說,誰家好人會和媒婆攪上?
陸景頓覺頭疼,她在話本上看到說,有些女子見小姐妹定了親便心生不愉,認定是定親男子搶了小姐妹,小離大抵也是這種感覺。
陸景想再說說,看小離一臉不忿,覺得現在不是好時機,便轉移話題道:“走走,看看晚飯吃什麼。”
“小姐,那周安景不是好人,你可不能同他在一塊。”
“知道,知道!”
小離見陸景态度敷衍,十分不滿,此後幾日,緻力于說服陸景,陸景沒想到小離如此固執,頓時頭更疼了,連縣令府衙都少去了。
兩人的拉扯止于李儀儀上門那日。
那日清晨,陸景在院中吸食日華,忽聞敲門聲響起,陸景去開了門,李儀儀閃了進來,進了屋内,“哐哐”給自己灌了一大壺水。
陸景奇道:“呦,稀客,喝這麼多水,是走了多遠的路啊!”
李儀儀放下杯子,歎道:“哎,别提了!”
陸景問:“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又來了?”
李儀儀又歎了一聲:“躲人。”
“躲誰?”
李儀儀不語。
陸景忽然想起溶娘買醉那日看到的人影,遂好奇道:“可是躲程永言?”
李儀儀滿臉震驚。
陸景道:“在青吾酒肆,我好像看到了程永言的身影。”
李儀儀并未反駁,隻是坐下的身影多了幾分頹廢。
怎麼了這是?陸景不解。
陸景問:“程侍郎身居高位,長得一表人才,前途甚好,是難得的佳婿,連王雲月都心儀他,你為何要躲呢?”
李儀儀還是沒說話。
陸景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可是因書儀公主之故?”
“書儀公主?”李儀儀駭然,她從未透漏身份,陸景怎麼會知道書儀?
陸景道:“當初王雲月圍剿章家,被捕後,在獄中,程永言曾問她,書儀公主的首飾在何處。”
“原來如此。”李儀儀喃喃低語道,身影較方才多了幾分沉思。
陸景卻有幾分氣惱,這程永言太過分了,居然腳踏兩條船,難道李儀儀要躲他。
就不見陸景上門,周安景便到媒婆府來。
小離一開門,見是他,頓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周安景友善一笑:“小離姑娘,陸景還在家中。”
“不在,出去了!”小離雙手環胸,氣哼哼道。
恰巧,陸景聽見聲響,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道:“小離,不可無禮。”
小離冷哼一聲,進屋去了。
陸景為小離開脫:“從小我倆便在一處,如今多了一個你,她怕是還沒習慣,我再同她說說。”
周安景笑道:“無妨,小離是你的姐妹,看我不順眼也是正常。”
陸景聽了,心中那種甜味兒又泛了上來。
周安景此時露出了些許羞赧:“這幾日,你都沒來縣令府衙,我怪不習慣的。”
陸景眸子微微睜大。
周安景怕她介意,立即找補道:“我、我也可以來媒婆府的,希望、希望小離姑娘不要介意。”
自表明了心意,周安景發現,他對陸景的思念與日俱增,才幾日不見,他便寝食難安,吃得不香,随從言為還以為他病了。
陸景“噗嗤”一笑,她以為隻有修士才會膽大熱忱,沒想到周安景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