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粗線學了一些醫理,面對大夫肯定不敢班門弄斧,但對着溶娘,她還能講個一二。
溶娘一臉笑容地聽着,片刻後,她拍着腦袋,懊惱道:“瞧我這記性,忘了給你帶的禮品了,我爹吩咐的。”
遂大聲吩咐:“知秋,去馬車上,把禮品拿進去來。”
“是!”門外傳來知秋的應答聲。
溶娘側耳靜聽知秋的腳步聲,确定她走遠後,才變換臉色,憂心忡忡道:“還想讨些藥呢,成公子走了,那怎麼辦!”
陸景道:“不要緊,九叔把藥給我了。”
溶娘心情好了一瞬,然後趴在陸景耳邊,繼續說道:“我爹明裡暗裡查了幾日,毫無線索,我爹懷疑是我和他身邊親信幹的,最近我都提防着那幾個丫鬟。”
陸景了然,怪不得要找理由支開知秋。
“本來我娘已經好好賺了,可這兩天又開始不好了,我爹猜測,幕後之人又投毒了。所以我爹讓那個我過來,請你配合演一場戲。”
随後嘀咕起奚老爺的計劃。
陸景爽快應下。
奚老爺目前不相信府裡的人,為避免奚夫人的病情再惡化,請陸景親自熬好藥,送到奚府,給奚夫人服下——藥丸要配合着湯藥服下,而湯藥需要另外熬。
按照計劃,次日,陸景提着食盒來到奚府,來到奚夫人床前。
奚夫人一臉病色,陸景來的時刻剛剛好,恰逢她要喝藥了,一個丫鬟端着黑黢黢的湯藥過來,溶娘接過,作勢要喂。
陸景指指食盒,裝模作樣制止道:“伯母久病不愈,九叔回去前,交代我每日熬一碗藥膳配服,這樣舊疾能去得快一些,但這是獨門秘方,不可示于人前,隻能我每日送來,還請諒解。”
奚老爺爽朗大笑:“這是自然。”便吩咐下人退了下去。
等屋内隻剩下溶娘一家三口時,陸景打開食盒,露出沾滿油花,底部隻剩丁點湯汁的湯碗,用來蒙騙幕後黑手藥膳用完了的。
将這一層拿走,陸景打開食盒下方的機括,裡面還有一層,正是奚夫人要服用的湯藥和藥丸,對溶娘道:“快喂伯母。”
溶娘立即喂着娘親喝下,等見底的時候,陸景把藥碗拿過來,倒了大半丫鬟帶來的湯藥到藥碗裡。
随後将藥碗置于食盒下方,然後又覆上一層,盒蓋虛虛蓋在上方,等其他人進來的時候,隻能看到沾滿油花湯碗的一角。
這樣看起來,喝神秘藥膳看來更有說服力。
奚老爺吩咐下人進來,衆人進來的時候,溶娘正端着丫鬟送上來的湯藥,舀了一勺,給奚夫人喂藥——虛的,湯勺根本裡沒有藥。
為了幾勺後,奚夫人道:“好了,不喝了。”
溶娘再勸,奚夫人堅決不喝,溶娘這才“無奈”地放下藥碗。
奚府,晚上。
要就寝了,知冬吹滅蠟燭後,退了出去。
黑暗中,溶娘掏出一個荷包,裡面放着兩個瓷瓶,是陸景給的。
掀開床帳,借着朦胧月光,溶娘認清其中一個瓷瓶,倒出其中藥丸服下,再拿着另一個瓷瓶,輕手輕腳來到香爐旁,将香粉倒了進去。
不一會兒,香味氤氲開來,半盞茶後,門外傳來知冬勻稱的呼吸聲,她睡着了。
溶娘回到床上,靜心等待。
須臾後,窗棂傳來三聲敲動聲,這是她和陸景約定的暗号,她趕緊打開窗戶,讓陸景進來。
陸景長話短說:“我用九叔留下的法子測過了,湯裡沒有毒。”
“好。”
隔天一早,溶娘将陸景的話轉述給她爹,奚老爺冷道:“看來叛徒很小心,時放時不放,咱再繼續觀察。”
于是,陸景每日都拎着食盒上門,每一晚與溶娘碰面,可連續幾天獲知湯藥裡沒毒,奚老爺面色冷峻了下來。
他在房内來回踱步,溶娘也滿臉焦急,若湯藥裡查不到毒,那幕後之人怎麼下毒?
這也太棘手了!
奚老爺思量一番,告訴溶娘:“你去廚房偷個一模一樣的藥碗,晚上交給陸媒婆,讓她明天用此碗盛湯藥上門,到時候和丫鬟端上來的湯藥換一下。”
溶娘照做,并将這計劃告訴陸景,陸景隔日提着個食盒,直接來個偷龍轉鳳。
當晚,陸景上門,告訴溶娘重大消息:“今兒的湯藥裡有毒,我仔細瞅過了,兇手把毒藥抹在藥碗邊緣,待藥碗輕輕晃動之時,毒藥便能溶入湯藥之中。”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