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木簪子,她就愣了,這不是李儀儀買的那一對裡的女款嗎?怎麼到她頭上去了?
她記得,男款安在周安景頭頂上。
怪不得那些女子鐵釘釘認為她和周安景是一對兒呢,太荒唐了!
“儀儀呢?”陸景問。
“不知道。”小離搖頭:“方才見她直接出去了,大概是有事吧!”
……
回到縣令府衙後,周安景并未入眠,坐在茶桌前看書,大門大開。
他在等人。
良久後,窗戶邊終于傳來動靜,隻見窗門一開,一人竄了進來。
周安景無語道:“書儀,你和陸景就住了短短幾日,就學了她那些做派?”
李儀儀道:“我記得陸景說過,她向來是直闖大門的。”
周安景:……
周安景問道:“書儀,你想做什麼?”
此前每日來府衙,他還不覺得什麼,今日遊船之上,他反而瞧出些許眉目。
書儀,好像在撮合他和陸景?
太荒唐了,比陸景要給他亂點鴛鴦譜都荒唐!
李儀儀沉吟了一瞬,擡眸問他:“表兄,你真的沒有感覺出來嗎?”
周安景不解:“什麼意思?”
李儀儀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你有沒有想過,陸景就是你夢中的女子,陸十六。”
周安景腦海中轟然炸響,呆住了。
若說他為什麼對陸景身懷異能沒什麼反應,李儀儀要領首功。
猶記三四歲之時,他第一次夢到陸十六,一夢就陷了進去,長睡不醒。
他娘慌了,請明若大師就診,也不知大師用了什麼法子,很快他就醒了過來。
他娘問怎麼回事,明若大師隻道了一句:“勿慌,不要緊。”其餘未再說什麼了。
從此後,他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夢到陸十六,面容模模糊糊,從來瞧不真切,不知道她從哪裡來,最後又去了哪裡。
他隻感覺這夢很真,就像他曾經經曆過一般。
這事要是被傳出去,他大概會被認成怪物,為了避免此事發生,他身旁隻安排了一位随從伺候。
本以為這秘密會被他帶到棺材裡去,直到有一天,被書儀曉得了。
書儀自小喪母,他娘憐她,常邀她來靖國公府小住。
在他有一次夢見陸十六,流着淚從夢中醒來之時,書儀那張臉出現在他面前,他吓得差點心梗。
書儀拼命拍着他的背,他才緩了下來。
然後,她扔下一個炸彈:“表兄,你夢裡的陸十六,我認識!”
他再一次魂飛上天:“你什麼意思?”
書儀道:“當時,我們還在一塊兒生活了一段時間。”
他覺得書儀大概在胡謅。
書儀見他不信,急了:“真的!不信,我說說幾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和你的夢對上。”
緊接着,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書儀說的幾件事,與他所夢分毫不差。
他握着書儀雙肩,鄭重問道:“你怎麼知道。”
書儀眼中閃過一絲惆怅,說道:“那是咱們上輩子的事了,恰巧我還記得。”
“那你知道陸十六從何而來嗎?”
書儀搖了搖頭。
“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書儀再次搖了搖頭。
“她……後來又回來嗎?”
書儀眼神突然變得哀傷,又一次搖了搖頭。
“那她還會回來嗎?”他一下子癱坐在床上,喃喃自語,心頭空落落的。
書儀也沉默着,給不出答案。
思緒回籠,周安景慌亂地六神無主,在房内來回踱步。
片刻後,他問:“你怎麼知道是她?”
李儀儀道:“她的容貌,與上輩子相差許多,但是,一靠近她,我就心有所感,等知道她名字,我就知道是她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周安景心神不甯,除了小時候,李儀儀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态的時刻,連喘氣都粗了幾分。
李儀儀向外走去,打算留給周安景冷靜的空間。離開前,她深深望着周安景不斷走動的背影,心裡念着:
周景,上輩子謝謝你!
這輩子,周景、陸十六,祝你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