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容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還會和平英公主有關。
崔喜容擔憂地問道:“那平英公主可有受傷?”
她與阿幼經曆這麼多事,也算半個生死之交的好友,自然不希望她受傷。
那時太過慌亂,又隔得遠,谷乘風也看不出哦阿幼是否受了傷,他半開着玩笑道:“崔小姐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呢?我的毒可還未解……”
崔喜容這麼晚在此等他,就是擔心他毒發,他這麼一問,自己反倒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紋蓮最讨厭他在崔喜容面前油嘴滑舌,再加上方才确實被他吓的不輕,便賭氣道:“還有力氣吓唬我們,看你這樣子,肯定沒什麼大礙,再說你三日前不是才毒發過……”
谷乘風的毒已被暫時壓制,平時與常人無異,但每隔半月便會發作一次,發作時五髒六腑猶如灼燒一般,疼痛難忍,而後昏迷不醒。
依照禦醫所言,他這毒雖不緻死,但若不解,光是身體遭受的這份折磨,恐怕他也活不過一年。
解毒的話倒也不難,難的是缺少一味珍貴藥材做藥引,便是那金蟬花。
整個天豐,唯有一處地方或許能找金蟬花,便是皇家寶庫。
這等珍稀之物,要麼等着皇帝賞賜,要麼隻有掌管寶庫鑰匙的人才有可能接觸的到。
谷乘風還嘴道:“我哪有吓唬你,是你自己膽子太小吧。”
“你……”紋蓮作勢去掐他耳朵,谷乘風又立馬示弱:“哎呦!不行了,這次可能要提前發作了……”
他在地上撒潑打滾,紋蓮壓根兒不信,“小姐,他慣會用這種伎倆,您可千萬别被他給騙了。”
自從谷乘風醒過來,回東都的這一路上,谷乘風跟紋蓮幾乎鬥了一路的嘴,崔喜容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無奈地說:“好了,别鬧了,既然都無事,就早點歇息吧。紋蓮,我們回去……”
谷乘風看着崔喜容離開的背影,忽而想到前些日子碰到的那個人。
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是叫江悸……
“崔小姐留步……”那時在街上遇見,他快步追上來,谷乘風以為他要對崔喜容不利,不僅攔住他,作勢還要動手,幸好被崔喜容及時制止。
“崔小姐,别來無恙。”
再次見到江悸,沒有預想中的忐忑,崔喜容反倒坦然了很多。
“聽聞江大人已擢升為戶部侍郎,求仁得仁,那便恭喜江大人了!”
江悸謙虛道:“此番多虧尚書大人賞識,還請崔小姐代在下再向尚書大人道謝。”
他如今是張丞相的女婿,崔廉主動推舉江悸,也算是在向張丞相示好,以表自己對太子的忠心。
他們說的話,谷乘風隻聽懂了一半,他知江悸口中的尚書大人,指的應該是崔喜容的爹崔廉。
兩人客氣的寒暄看似沒什麼問題,但谷乘風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崔喜容顯然不想與他多說什麼,便道:“江大人的話我會帶到,想必江大人還有事要忙,不便打擾,喜容先行一步。”
崔喜容轉身欲走,可江悸似乎還要說些什麼,他失禮地上前一步,還未出言阻攔,卻被谷乘風擋了下來。
谷乘風也不知自己為何莫名對江悸生出了敵意。
江悸有些詫異地看了眼谷乘風,本以為他隻是崔喜容出門時随便帶着的一個小護衛,現在看來,他不是普通的護衛。
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江悸正了正神色,開口道:“崔小姐,在下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與沈少卿解了婚事,以及你後來離開東都一段日子,這一切的緣由可是因為在下?”
崔喜容猛然停住腳步,她曾對江悸有情,雖未與江悸明說,但她一直以為江悸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又為什麼這麼問?
不過他知道與否都不重要了。
一場南行讓她明白了許多,世間有諸多不如意之事,百姓疾苦是常态,很多人能有一日溫飽,或許都是奢求,更何況她隻是看着心悅之人另娶,與那些痛苦遺憾的事情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崔喜容早已看開放下,出于善良,她亦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江悸。
她平靜地說道:“江大人為何覺得會與自己有關?我們似乎也并沒有那麼熟識,今日江大人問喜容這些話,若是傳出去,恐怕江大人的名聲便毀了。今日這些話喜容全當未曾聽到,今後若再見到,還望江大人自重,莫要說些令自己後悔的話……”
那日回去時,谷乘風實在沒忍住,問崔喜容:“莫非崔小姐與這江悸有什麼前緣?”
不知崔喜容在想些什麼,她并未答話,谷乘風自顧自地說:“那江悸不是取了什麼張家三小姐,都娶妻的人還這般糾纏其他女子,真是恬不知恥!”
方才谷乘風的話沒入崔喜容耳朵裡,但他說這話倒是被崔喜容聽了個真切。
崔喜容既然已經看開放下了,自然也不會因為谷乘風罵了江悸便維護江悸,但秉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的原則,崔喜容道:“你還小,不懂。他如今畢竟是大官了,你以後見着他還是客氣些為好。”
谷乘風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什麼大官,不就是一個戶部侍郎嗎,我師姐還是公主呢。崔小姐别怕,有乘風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崔喜容全然将他當一個小孩子,根本沒放在心上,後來偶然想起今日,原來很早就有迹象。
……
離開梅宅,路上李璟想起今日發生的事,心裡還有些激動,他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危險刺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