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嘚瑟完,阿幼便來了,她揪着李璟的耳朵把他從矮桌上拉下來。
“皇姐,好歹給我點面子嘛!”
阿幼哼笑道:“在沈學士面前動手,你倒是給你沈師父面子?”
李璟雖然解了氣,但這麼做确實對不住沈昭。
“這不是實在氣不過麼……”
“想要出氣,法子多的是,最重要的是不要累及他人。”
李璟一聽,湊上前問,“那要是皇姐,會如何做?”
阿幼勾了勾手指,李璟湊的更近了些。
“你就找個月黑風高的夜,用麻袋将人綁了,揍一頓,完事兒誰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李璟拍手叫好,“這法子雖然有損陰德,不過确實挺解氣。”
阿幼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就這麼一說,你可别真這麼做啊,做了也别說我教的……”
李璟眼珠子一轉,點了點頭。
他忽而道:“皇姐,今兒在崇文館碰到皇叔了……”
阿幼在椅子上坐下,不在意地問道:“哪個皇叔?”
李璟跟過來,在她身側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答道:“還能是哪個皇叔,如今還在東都的不就那一個,永王呗!”
李宴?
崇文館是皇家的藏書閣,以及年少的皇族宗親和貴族子弟讀書學習的地方,永王早已過了在崇文館中學習的年紀,又在皇宮外立了府,阿幼實在猜不出,他去崇文館是為了什麼。
李璟接着說:“平時很少見皇叔去崇文館,難得今日皇叔比我們去的還早些……”
阿幼問道:“皇叔去崇文館做什麼?”
李璟搖頭道:“不曉得,不過倒是發生一件好玩的事兒。皇姐你還記不記得你入宮時的那塊玉佩?”
他指的是證明她身份的那塊玉佩,也就是她先前一直借此追查殺害陳铎兇手線索的那塊。
那玉佩被沈昭拿去交給了皇帝,後來皇帝又重新給了她,現在還在阿幼手中。
“這個?”
李璟接過,左看右看,驚奇道:“還真是一模一樣……”
他又道:“這玉佩皇叔也有一塊……”李璟對這玉佩了解的并不清楚,隻知道李宴以前佩戴在身上到處炫耀,說是皇帝賞的。
“先前聽說皇叔在雲香樓中醉酒,随手賞給了的樓中的雅妓,有段時間沒見皇叔戴過,今兒倒是又見着了,我就好奇問他,‘這是把玉佩要回來了?’你猜皇叔怎麼說。”
阿幼沒搭話,李璟學着永王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接着道:“那什麼……這玉佩畢竟是皇兄給的,被我這随手送人不大好,前些日子去雲香樓才想起這茬,但給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不過你皇叔想了個辦法,回王府取了東海紅珊瑚手串把這玉佩給換了回來。”
說完,李璟譏诮道:“皇叔果然财大氣粗,那可是東海的紅珊瑚手串,就這麼随便送了出去……”
他沒注意到,阿幼面色凝重。
李宴的玉佩不是被偷,而是送了人,送的還是雲香樓中的妓子,霓裳一直在雲香樓中,她不可能不知,為什麼當初見她時她卻不提?
若說李宴哄騙她自己的玉佩被人偷了,是因為李宴當時為了南下遊曆,好诓騙她随行保護。那麼霓裳刻意隐瞞,又是為了什麼?
她在算計些什麼?又或者說是在謀劃些什麼?
阿幼忽然覺得一切都亂了,整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蓦然想起,陳铎曾為禦前侍衛,年幼時便住在東都,那麼與他青梅竹馬的霓裳自然也是自小住在東都。
霓裳非她本名,至于她的本名,阿幼不記得,但隐約有些印象,似乎曾聽陳铎稱她為楚姑娘……
楚折津、楚瑤姑……她與楚家有什麼關系?還是說她就是楚家人,是那失蹤了的瑤姑?
直到此刻,阿幼才察覺。或許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騙局,一場計劃已久的騙局……
“皇姐,你怎麼了?”見阿幼臉色這般難看,李宴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他有些擔心。
“我要出宮……”
“啊?出宮?”
出宮不難,難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她出宮不能驚動皇帝,最好是誰也不驚動。
李璟喃喃道:“我也想出宮,可父皇不讓……皇姐,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出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