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徐倦?”
“是啊,便是他派人殺了你爹,今日在樓中放火,也全是他的意思,他是要咱們全都死在這兒。我把他綁到你面前,殺了他,便能為你爹報仇。”
說着,唐裕把手中的劍遞了過來。
阿幼沒有猶豫接過劍。
徐倦一邊搖頭,一邊不住的後退,他還不想死,更不想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殺了他,便能為你爹報仇……”
唐裕的話回蕩在耳邊,這一刻,阿幼想要複仇的心情到達了頂點,她雙目猩紅,出劍迅猛如疾風。
隻是劍鋒對準的不是徐倦,而是唐裕。
唐裕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丢了過來,瓷杯觸碰到劍鋒的一瞬便四分五裂,盡管唐裕盡力躲開,卻還是被她傷了手臂。
“你做什麼?是昏了頭?為何将劍指向你的師叔?”
阿幼停了一瞬,冷笑道:“師叔?你不配。”
“看來你都知道了……”唐裕收起方才那副和善的面孔,立時變得冷峻。
“你怎會知道是我?”
“你說是這徐倦派人殺了我爹,又說是他主謀燒樓,這一樣一個兇狠陰險的達官顯貴,師叔竟能輕易把他綁了送我面前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言?他不過就是你手中的一個傀儡,一個借刀殺人的工具罷了,你們真正的目的是我……”
阿幼回想起陳铎死的那日,家中并沒有什麼明顯的打鬥痕迹,顯然他死前并沒有什麼防備,那麼來者定然是他熟識之人,比如唐裕。
若真如唐裕所言,是徐倦派來的江湖殺手殺了陳铎,他又怎會毫無防備?
她一早便猜到了這些,那日與他交手,也的确有想殺了他的意思,可最終她安耐住心中的憤恨,隐忍不發,為的就是看看唐裕究竟要做什麼。
“我爹究竟礙着你何事?你要置他于死地!”
唐裕忽而大笑起來,“倒是師叔小看了你!”而後,他收斂笑意,似是有些遺憾地說道:“師叔也不願如此,可你爹他不得不死,隻有他死了,才能成事……就比如,這徐倦也必須死。”
阿幼意識到什麼,出手制止時已然來不及了。
指尖刃刺入他的後頸,隻一瞬的事,他便斷了氣。
洽在此時,門被人推開,出了徐倦的管家,皆是徐倦的護衛,唐裕算好了時機,早已經收起了指尖刃,而那些護衛看到的便是阿幼手持的長劍,劍鋒染了血。
唐裕把她引至此處,又要她殺了徐倦,她沒動手,他便親自動手,栽贓嫁禍,今日這條血債怕是與她脫不了幹系了。
管家見此情形,一聲幾乎後便指使護衛拿人。
護衛們聽令,大喝一聲立馬沖上欲擒拿阿幼。
阿幼此刻顧着應對這些武功高強的護衛,已無暇顧得上唐裕。而那唐裕便正好趁此時機逃離此處。
他臨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阿幼道:“陳師侄,樓下還在着火,莫與他們纏鬥,逃命要緊。”
阿幼不明白,唐裕究竟要做什麼,若是要她死,并非什麼難事,又何必大費周章弄出這麼多事端嫁禍給她。
阿幼沖那些護衛中殺了出來,她一路往樓上跑,她要去看看沈昭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走水的消息傳了上來,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許是樓柱毀損嚴重,登天樓搖搖欲墜,她每邁出一步,總覺得樓在震動着。
燒焦的味道很難聞,阿幼一邊跑,一邊不住的喘氣,這味道,她此生都不想再聞到。
到了先前的地方,卻看不到沈昭的身影,阿幼不确定他是否已經離開了,隻是在心裡想:“沈昭,你到底在哪兒?”
這一生與她而言,沒有幾個重要的人,沈昭算一個,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沈昭不能再有事……
阿幼被煙霧熏得雙眼發紅,機會要睜不開眼,轉身時不知被誰撞了一下,她步子一軟,往前踉跄了幾步,在她将要倒下之時,有人接住了她。
阿幼忍不住咳了幾聲,用力的睜開眼,還未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這人便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沈昭……”
“我在,我帶你離開。”
來之前,沈昭想過無數種可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攔得住她,可不管能不能他都要找到她,哪怕她沖動一下闖出天大的禍來,陪她一起也沒什麼,隻是不想再被抛下了,不管是什麼理由。
萬幸,他找到了她。
沈昭背着阿幼走,阿幼垂着頭,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耳廓。
“徐刺史死了……”
沈昭愣了一瞬,随即安慰她道:“沒關系。”都不重要,隻要他的阿幼活着就好。
“不是我殺的,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他毫不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