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大哥别來無恙。”
慕容琰推門而入,他身後跟着慕容老四,而屋内隻有一人,陸子柔安靜地坐在桌前,一旁的小爐裡燙着酒。
将手中的小杯遞給慕蓉琰,陸子柔說:“乍暖還寒,幸苦大哥來此一趟,喝杯熱酒,暖暖身子吧。”
不知她是何意,慕容琰亦沒有與她虛與委蛇的心情,他開門見山道:“你找我來,究竟有何事?”
陸子柔擡眸看了眼慕容老四,旁人在,有些話不便說出來。
她的示意很明顯,慕容琰便讓慕容老四退下,于是屋内便隻剩他們二人。
“知道慕容珺在哪兒?”他端了杯,沒有飲下,隻在鼻邊嗅了嗅。
陸子柔淡笑着搖頭,說:“不知。”
“你耍我?”慕容琰擱杯,猛地拍桌,桌上的酒杯震了震,酒水溢出些許。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如此,陸子柔這多半是随便找了個借口,若慕容珺有心要躲,又怎麼讓陸子柔知曉自己在哪兒,但慕容琰還是抱着一絲希望。
他向來對陸家女沒什麼好感,無論是死去的陸子娴,還是眼前的陸子柔。
這對孿生的姐妹實在太過相像,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将她認成死去的陸子娴,而那陸子娴,便是死在他的手裡。
他不信鬼神,不相信死去的陸子娴會回來索命,但面對有着同一副面孔的陸子柔,他總是不自覺的心虛,或者下意識将她當做陸子娴的影子,後悔當初心軟聽了慕容珺的話,沒有弄死她。
早就跟慕容珺說過,斬草要除根,可慕容珺甯願給她下毒,毒得她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氣也不肯直接殺了她,真不知他在發什麼瘋。
陸子柔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驚擾,她喝了酒,平靜地說:“我雖不知道他在哪兒,可我有法子讓他回來。”
“什麼法子?”
陸子柔重新為慕容琰斟酒,“喝了酒再說吧。”
慕容琰半信半疑地将酒飲下,卻不知那酒中被下了東西……
那日過後,慕容大爺與二夫人有染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
……
那幾個夜晚,陸子柔睡的格外安心,是自她家破人亡以來,從未有過的安心。
深夜,門外有響動,一個人影緩緩靠近,如同鬼魅,隔着帷幔,看向榻上女子的身影,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便是到了此刻,心中竟然還是有點不舍。
風從窗戶吹進來,她又忘了關窗。
慕容珺先去将窗戶關上,關窗時,風吹動了帷幔,似是覺得冷,陸子柔翻身平躺,緩緩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他自她眼中看出了譏諷的意思,這一刻,所有的憤怒湧上心頭。
慕容珺撲過去,緊緊地掐住她纖細的脖頸,雙眼猩紅,低沉地怒罵:“賤人!你真是找死!”
陸子柔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但她并未反抗,而是平靜地躺在榻上,無聲地笑着,此刻,她有種難以言說的暢快,他還是回來了。
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她抑制不住地欣喜若狂。
“你是在報複我還是報複誰?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不是我大哥逼你的?”
他是還抱着最後一絲僥幸,如果是,或許他願意原諒她,在她這裡,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陸子柔冷笑着說:“你該問是不是我逼的慕容琰,實話告訴你,是我給慕容琰下的藥,畢竟面對這樣一副面容,他怎敢與我苟且?”
慕容珺握着她脖頸的手越來越緊,有那麼一瞬,他不知道怎樣對她才好,與自己的大哥有染,明明該殺了她的……
陸子柔擡手壓在他的手背上,帶着他用了力,仿佛是真的想要他掐死自己,可這樣一來,慕容珺反而退縮地松了力道。
她啞着聲說:“你真可笑,是你們害我家破人亡,還問我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
慕容珺松開手,他惱怒地壓下身,像野獸一般撕咬啃噬,似是要将她撕碎,陸子柔并不躲,予取予求,他越痛苦,她越興奮。
慕容珺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是怎麼長的,堅硬的像一顆石頭。
他是一個心冷情薄的人,也曾做了許多十惡不赦的事,也從未對誰有過真心,可唯獨對她是真心的,他想盡辦法才在慕容琰的手中留下了她性命,毒雖是他下的,可他是逼不得已,這些年四處求醫問藥,隻是不想她死。
留她在身邊多年,從未設防,他全心全意的對待,卻終究沒有暖化她的心。
慕容珺突感無力,頹廢的壓在她身上,問她:“既然這麼恨,何不幹脆一刀殺了我?這樣折磨我,你就這麼開心嗎?”